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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衣(272)+番外

作者:糯团子 阅读记录

“怎的你我都是做母亲的,我都有白头发了,你怎么一点都没变。”

圆圆听见沈殊的话,双手环住沈殊的膝盖,仰着一张小脸:“圆圆,拔。”

沈殊笑着抱起圆圆,圆圆腕间戴着一个金灿灿的虾须镯,镯子上还嵌着一颗圆润饱满的蓝宝石,珠宝争辉。

沈鸢眼尖:“这镯子倒是别致。”

圆圆满脸堆笑,登时从沈殊怀里跳下,挥舞着双臂朝沈鸢跑去。

圆圆笑眼弯弯:“元邵给的。”

沈鸢抬眸瞥了沈殊一眼,四目相对,两人心知肚明。

沈殊拿扇子半遮脸,掩唇轻咳两声。

沈鸢笑着揶揄:“姐姐可是嗓子不舒服?”

她搬来迎枕,明知故问,“可要我帮你瞧瞧,我如今也算半个郎中。”

沈殊瞪了沈鸢一眼:“知道你厉害。”

她让玉竹搬来斑竹仿藤式坐凳,挨着沈鸢坐下,又让松苓抱圆圆下楼。

沈殊脸上少见飞过两抹绯红,“不说我的事,说说你罢。”

沈鸢一惊,还以为沈殊知道昨夜谢清鹤来过。

沈殊压低声音道:“陛下想开一家医馆。”

汴京的老幼妇孺数不胜数,多如江中鲤。

光靠郑郎中一人定是不行。

沈殊轻声道:“陛下想让太医院的太医每月在医院义诊一日,轮流值班,只为平民百姓看病。”

沈鸢脸上逐渐添了诧异之色:“这事,是谁说的?我不曾听见陛下说过。”

沈殊答非所问:“如今已经在选址了,我瞧那几间铺子,都是离竹坊不远。”

她朝沈鸢挤眉弄眼,“若那医馆是你接手,日后我们就真能日日见面了。”

很小的时候,沈殊就想把沈鸢揣在怀里,走到哪都带在身上。

那会母亲还曾戏谑,笑话沈殊。

“你这样和她形影不离,有朝一日成亲,难不成你还想带上这个小拖油瓶不成?”

彼时沈殊年岁尚小,板着一张脸纠正沈母:“小鸢才不是拖油瓶。嫁人又如何,我给她买个小院子,让她住在我隔壁就好了。”

沈夫人无语凝噎,对沈鸢母女都恨得牙痒痒。

沈鸢自己的生母搅得家宅不宁就算了,怎么小的还哄得自己女儿团团转。

身夫人恨铁不成钢,连着在沈殊面前上了几回眼药都不成,最后只能眼不见为净。

总归沈鸢年岁不大,就当给沈殊养只解闷的猫儿鸟儿。

那时沈殊真以为自己能护着沈鸢一辈子。

可惜世事无常。

不想兜兜转转,她竟还有机会日日见到沈鸢。

沈鸢皱眉。

她想起昨夜深夜来访的谢清鹤,沈鸢以为有谢清鹤在,自己定会一夜无眠。

不想竟是一觉睡到天亮,连谢清鹤何时离开,她都不知道。

沈殊窥见沈鸢脸上的迟疑,唇角的笑意敛去:“你是不是……不想和陛下说话?”

她反手握住沈鸢,沉吟片刻,“那我再想想法子,得先找人去探探陛下的口风。”

沈鸢踟蹰道:“姐姐,你觉得……陛下如何?”

沈殊凝眉,她和谢清鹤见面的次数并不多,知道的也少之又少。

沈殊细细思忖:“……陛下是明君。”

谢清鹤登基后,推行

的政策多是重商重农,兴修农田水利,百姓对谢清鹤多是赞不绝口。

沈殊漫不经心:“若我只是沈殊,定和百姓一样,对陛下只有敬重爱戴。可除了沈殊,我还是你的姐姐。”

沈鸢和谢清鹤之间的爱恨恩怨她看得分明,沈鸢双眉紧锁。

她对自己这个妹夫,实在谈不上喜欢。

当初沈鸢在宫里吃的苦,都是拜谢清鹤所赐。

沈殊越说越气:“他如今对你虽是还要百依百顺,可这本就是你该得的。我妹妹这么好,即便那人为你摘星捧月,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犯不着摆到明面上来说。”

沈鸢忍俊不禁:“我也没姐姐说的那样好罢。”

她一手抱住沈殊,脑袋抵在沈殊肩膀,如幼时一样挤在窗前看花。

沈鸢低声呢喃,窗外婆娑树影映照在她眼中。

“我只是……有点怕。”

沈鸢怕重蹈覆辙,也怕谢清鹤又一次言而无信,怕自己再次痴心错付。

她小声嘟哝,“我觉得自己有点杯弓蛇影了。”

沈殊不以为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这本就是人之常情。”

沈鸢满腹疑虑:“若是姐姐,会如何?”

沈殊笑笑:“我嘛,及时行乐。”

风从窗外吹过,残花满地。

沈殊抬眼望向园中青石板路上的落花,意有所指。

“我还是喜欢‘人生得意须尽欢*’,若这花在春日不开得灿烂,到了秋季,也依然会落败枯萎。”(*出自李白《将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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