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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缕衣(268)+番外

作者:糯团子 阅读记录

飞快丢下一句,沈鸢头也不回离开。

疾步提裙,行至门前还差点崴到脚,沈鸢行色匆匆,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

有人眼疾手快扶住沈鸢。

沈鸢下意识道:“松苓,我……”

余光瞥见那一点玄色的衣角,沈鸢身影僵硬,如同提线木偶,由着谢清鹤摆弄。

那一身玄色氅衣披在沈鸢身上,氅衣上还留着谢清鹤殿中时常熏的松檀香。

氅衣长长,拖至地上。

沈鸢身影僵直,连气息也放缓了。

谢清鹤就站在她身前,黑影无声落在沈鸢身上。

沈鸢不敢抬眼,从她的方向,正好可以看见谢清鹤棱角分明的下颌。

殿中烛火像是柔和了谢清鹤下颌的冰冷,不再如之前那样高高在上。

沈鸢心口的不安褪去两分。

手心忽然多出一块玉佩,上好的和田玉,温润光滑,玉佩上饰有龙纹线条,龙身矫健灵活,似能上天入地。龙目炯炯有神,巧夺天工。

沈鸢诧异:“这是……”

谢清鹤垂眼:“不是说担心你姐姐吗?”

有了这玉佩,沈鸢可以随时出入宫门。

甚至,还可以离开汴京。

玉佩好像还带有谢清鹤身上的余温,沈鸢掌心滚烫,她支吾着道。

“那我明日回宫还你,多谢陛下……”

“体恤”两个字还未出声,谢清鹤忽的低下眼眸,目光一瞬不瞬凝望着沈鸢。

沉默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无声蔓延,如香炉上萦绕的青烟。

谢清鹤喉结滚动,嗓音透着还在病中的沙哑。

“沈鸢,再说一声‘多谢’,日后你就别想出宫了。”

沈鸢惊诧瞪圆双目,满脸写着“不可理喻”四字,她怒不可遏瞪着谢清鹤。

像是在抱怨谢清鹤的独裁专制。

这样的爱憎分明,和以前的沈鸢倒有两分相像。

谢清鹤眉心舒展,凝结在他身后的冰霜缓慢融化,他唇角带了一点笑。

“我送你回宫。”

沈鸢如临大敌:“不不不……不必了。”

那一声“不必劳烦”差点从唇齿滚落,沈鸢惊慌失措收住声,讪讪开口。

“陛下刚上过药,还是莫要淋雨了。”

沈鸢仓促朝谢清鹤行了一礼,扶着谢清鹤的手飞快跑走。

松苓亦步亦趋跟在沈鸢身后,险些没有跟上。

“娘娘,您慢些。”

风声潇潇,吹落满树梨花。

松苓着急忙慌拦下沈鸢,“娘娘,步辇在那边。”

油纸伞挡住了头顶滴落的雨珠,隔着朦胧雨雾,沈鸢后知后觉自己走反了方向。

此刻折返难保会碰上谢清鹤,沈鸢含糊不清“雨不大,我想自己走走。”

想到元家今夜可能会有大动作,沈鸢仍是不放心,朝松苓叮嘱。

“找个人盯着元家,有什么消息及时来报。”

……

将近四更天时,有宫人传来元夫人服毒自尽的消息。

元家对外只道元夫人是得了急病而亡,丧事一切从简。

沈殊告病,卧在竹坊闭门不出,也不见任何外人。听见玉竹说沈鸢来找时,沈殊惊讶往楼下张望,遥遥瞧见沈鸢的马车,沈殊眼睛弯弯。

“她怎么过来了?真是的,家里还乱糟糟的,也没收拾齐整。”

沈殊一面说,一面命人沏上沈鸢爱喝的恩施玉露,又让人去明月楼买枣花酥。

沈殊亲自下楼迎接,握着沈鸢的手上下打量一周:“可是听说元家的事了?”

她挽着沈鸢往楼上走,“还好我昨日直接带着圆圆回来竹坊,不然这会定走不了。说来也奇怪,昨日姓元的还打发人过来两三趟,今儿却这么安静。”

沈殊压低声音,“若不是玉竹今早上街转了一周,我都不知道那位昨夜走了。”

两只手握在一处,如同小时候沈殊对沈鸢的庇护。

她晃晃沈鸢:“你怎么了,心神不宁的?总不会你也和我母亲一样,是来说服我回去罢?”

“自然不是。”沈鸢欲言又止。

沈殊斟酌着开口,“难不成,是你知道父亲出事了?”

“父亲?”

沈鸢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听过这个人了,她狐疑拢眉,“他不是外放做官了?”

沈鸢入宫后,人人都以为沈父走了大运,前去沈府贺喜的人家数不胜数。

那会沈父还假惺惺往宫里递了书信,盼望沈鸢能在谢清鹤面前为他多说好话。

这些信还没送到沈鸢面前,就被谢清鹤拦下了。

众人都以为沈家从此踏上青云路,不想一道圣旨下来,沈

父直接被外放到莽荒之地。

官职名升暗贬。

沈殊嗤笑一声:“什么做官,不过是空有一个噱头罢了。那地方本就偏僻,民风彪悍,住的茅草屋,睡的冷板凳。父亲日日食不果腹,身子早就大不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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