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鞭笞她,她就施诸于他最心爱的女人。
柴清雅摇晃身躯,缓缓移到软榻,躺在榻上,心里暗自思索:乞颜格日,我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月清雅。你们那般快活,却让我独守空房,我不会放过你们。月清雅,你装什么好人,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算计于我。不过,这侍卫的功夫还真是不错。
柴清雅想到被格日几刀砍死的侍卫,呆呆傻傻地望着地上的死尸。幸好她有见过死人:“来人!来人,把这里打扫干净!”
清雅睡得很安详,双目微合,格日坐在床前,看着她头上包裹着白绫带,满是怜惜。
“月亮,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傻?她如此待你,你还要帮她?”
翠玉捧着药碗从外面进来,近了罗帏,道:“殿下,王妃该服药了!”
“给本王!”格日接过药碗,一勺又一勺地将药汁喂入她的口中。
夜,很漫长。
清雅睡得很沉稳,头痛如裂,她漫步在茫茫的黑暗之中,她的世界很静,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一觉醒来,屋子里的油灯摇曳,榻前坐着熟悉的锦袍。格日睡得很沉稳,传出匀称的呼吸声。
清雅小心翼翼地离了罗帏,生怕不小心惊醒了格日。缓步走到窗户前,推开窗户,一股寒风扑袭而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阿绶放下糕点,很快就留意到站在半掩窗前的清雅:“王妃……”
她似睡了很久,浑身很是酸痛。
“王妃,殿下已经有两晚没睡好。谁的话他也不肯听,你还是劝他回去歇息吧。明儿还要早朝议事呢?”
他有两晚没睡?
清雅心中微颤,流过暖泉,有感动,有欢喜,走到罗帏前,看着满是倦容的格日,心中生起一股怜惜。
“殿下,上床歇息吧!”清雅低声道,挥手唤近阿绶,二人将他扶上罗帏。
清雅并没有一并进去,放垂纱帐,转身吹灭油灯,只留下一盏昏暗的灯光。
格日却她们这样一弄,早已经醒转,心中正暗暗得意,或许已感动了她。
“阿绶,今晚我睡你的床,你与翠玉挤挤。”
什么,她不与他同床共枕。
阿绶的惊异比格日更甚:“王妃,这……”她停顿片刻,带着疑惑:“你……不喜欢殿下?”
清雅近乎呢喃:“有些事不是一言两语便能说得清楚的。”决定于她很是艰难,这是她为自己一生做出的选择,必须要更小心些。
清雅不愿与格日同榻,这选择令格日感到失望。他猜不透清雅的心思,就像昨夜夕食时,她为完颜氏说话。
“月亮,为什么呵?月亮……”在他躺在她罗帏的片刻,身体的某个部位起了变化,这种冲动与炽烈很快就如火焰一般燎乱了他的心。还是她身中软筋散时令他喜欢,令他沉陷其间。
第四四章 何处缠绵(2)
是因为那人的存在,他与她之间有一条如何也跨越不过的鸿沟,每每想起来,格日就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挫败感。他的偏爱,她不要;他的临幸,她视为羞辱;就算他为她留着正室太子妃的名份,她却要躬手让与旁人。
想到这里,昨儿还无法看透的疑惑,此刻顿时消散,一定是她还在想念那个人,所以她才不要做他的金刀太子妃。
“那人是谁?”格日很想知晓。
柴清雅仿佛抓住了可以交易的权柄,娇笑一声:“从现在开始,我要殿下每日过来。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到时候一定把他的画像呈与殿下。”
格日似看懂了柴清雅的心事:她不想再受人冷落,更不想听到太子府下人的非议。他不得不承认,柴清雅是她最好的影子,他无法在萧如意或任何女人身上找到感觉,无疑柴清雅可以让他误为月清雅。
他笑而不语,扬长而去。
“如果明晚殿下还来流盈苑,妾身保证,一定把那人的画像交与你。”
身后传来柴清雅的声音。
一名婢女手捧斗篷款款移近:“郡主,你真的要画出那人的样子给他。”
“月清雅抢走我多少,我就要还予多少。两个多月的冷落,两个多月招人白眼……这些我都要通通付出代价!”
柴清雅狠狠地说着,拳头紧握,面部肌肉瞬间扭曲变得狰狞而可怕。
“郡主见过那人么?”
柴清雅低声浅笑:“我听郑王府的家奴们讲过他的样子,画出来并不算难。”
都道女人为了爱情会疯狂,这话用在格日身上并不为过,因为柴清雅能从他愤怒的眼神里看到杀气,还有无边无际的恨意。
格日带着满腹的疑惑与怒火回到了霁月苑,罗帏之中隐隐绰绰显出一个女子的背卧影子。
清雅一觉醒来,想到自己拒绝与他同榻,心中莫名地生出愧意。她已经是他的妻,她的拒绝显得那般的不通情理。再回内室时,竟发现格日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