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手,往客厅走,翻出遥控问她,“还是看前天的?”
“不要。”黎姝回神,进门换鞋,“今天看综艺。”
“行,那你自己挑想看的。”
陈叙州将手机和遥控一并放在茶几上让她自己挑,尔后去厨房洗下午刚在水果店买的车厘子。
回到客厅时,黎姝已经轻车熟路开了投影仪,连好蓝牙投屏在挑节目了。
她连的是她自己的手机,只见幕布上唰唰刷滑动着,最后停留在一部耳熟能详的探案综艺上。
昨天才更新的新案子。
黎姝已经脱了鞋子盘腿坐在沙发上的,见他过来赶忙指使他关灯。
陈叙州认命地去玄关处关客厅的灯。
室内一下变得昏暗,整个房间只余画面微弱的灯光。
陈叙州走至她边上坐下一同看。
这部综艺他从宣传部负责平台运营的同事那里听说过,很火的一部,平时在短视频软件也没少刷到切片,但完整追还是第一次。
站在专业人员的角度来看剧本逻辑bug不少,但用来打发时间还是及格偏上的,节奏和后期都不错,尤其剧本和嘉宾互动还挺有意思的。
他侧目望了眼旁边的黎姝,多少了解了她看得津津有味的原因。
陈叙州嘴角也跟着勾起。
他放松下来,移了移位置挨上,随后头一歪自然地落在她肩上。
“……”
他妈,好狗。
黎姝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将他脑袋推开,眼睛目不斜视盯着屏幕,不由吐槽。
捣什么乱啊,正是节目认亲的精彩环节呢,能不打扰她吗?
除了后期和脑洞,这节目最出圈的就是各种抓马剧情。尤其是几乎每一期都有的认亲戏码,可以说是黎姝最期待的part了。
看到有人通过一个伤疤就认定在场其他两位嘉宾是父子关系的却闹了乌龙的剧情,黎姝脑中忽然一闪,想起一件遗忘在记忆里的事。
她抓过身边人的手:“问你个问题。”
陈叙州嗯。
黎姝将他的手臂翻过来,借着依稀的微光摸向那条明显的旧疤痕,摩挲问道:“你这个伤疤好长,有什么故事吗?”
陈叙州循着垂眸瞥了眼,情绪平常,没有什么多余的起伏:“办案时受的伤,没什么值得讲的。”
“不可能。”
黎姝不信,手握成拳充当话筒递到他嘴边,“陈检你好,我采访一下,请问当时什么是情况呢?”
陈叙州神色依旧平淡,拿过茶几上的车厘子挑了颗大的给她,扯下根茎,目光在暗光里对上她的眼睛,“很想知道?”
黎姝心安理得地咬下,闻言点头如捣蒜,手指戳戳他的手背:“讲讲呗。”
陈叙州笑笑,没再拒绝,边吃着东西边沉吟回忆。
提起那件旧事还恍如发生在昨天。
那是他进入员额队伍的第二年,南城市特警队破获了一起重大的跨国走私贩毒案。第一检察部接到上面通知需要和海关缉司局的同志一起前往对方所在国度进行犯罪指控。
由于当时负责这个案件的老检察官身体突遭变故,需要及时手术,陈叙州就临危受命接手了指控的任务。
到国外第一天,他们所在的酒店就起火了,火势并没有蔓延到他们的房间。
他们很清楚这是当地犯罪分子给的一场警告也是挑衅。
即便在来之前上面已经告知过其危险性,可真的直面这些威胁时,内心还是恐惧的,然而更多的是愤怒。
开庭日到来前的几天里,这样大大小小的“意外”不断在他们周围上演着。开庭前第三天更是挟持了路人想胁迫他们回国。
陈叙州手臂上的疤就是在那次为了救人留下的。
对面想挟持第二个人质时,陈叙州为了救那个男孩徒手接了刀,伤口就是搏斗的被划破的。
“那后来呢?”黎姝听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后续,“那些人怎么样了?”
“被当地警方抓了。”陈叙州将最后几颗车厘子都塞进她微张的嘴巴里,给故事结尾打上句号,“第二天上午指控完我们就回国了。”
“还吃吗?”
黎姝嘴里塞着吃的说不了话,只好摆摆手,吐掉籽核才道:“感觉像在听一场电影解说。”
虽然他说得言简意赅又云淡风轻,但个中惊险不难想象。
黎姝:“之前听我哥说你们这行会被被报复,我还觉得他在夸大。现在看来我哥还是说保守了。”
陈叙州看她身临其境地拍着胸脯,笑道:“国内还好,法治社会。”
黎姝还是觉得呼吸困难,无法再深入想象,扯开话题转移注意:“说起来一直没问过你,你为什么会选择当一名检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