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叙州看着她欲辩无言的表情，嘴角勾翘，瞥到她嘴边的番茄酱，抽了张纸倾身过去，自然地替她擦掉，指腹还摩挲了下。
细细的瘙痒以他指尖为圆心向着四周呈波浪席卷开来，黎姝背脊一僵。
她眼睫一颤，抬眼，跌进了他深沉的瞳眸里，黑而深。
她目光无处着落，像受惊的兔子无所目地局限在他一双眼睛里东奔西走。
他不知什么时候移了过来，弯着腰，视线始终一错不落，举起她的下巴，俯身压了下来。
阴影从头顶罩下，蔓延向四周。
随着他的气势压进，黎姝呼吸收紧，心脏在用失频向大脑中枢发送告急。
她下意识闭了眼。
感受着他离得越来越近，近到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扑在脸上，带着可乐的甜和一丝急切？
黎姝正兀自探究，一只微凉的大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她紧张地下意识一缩，手背挑开他的，瞬间有冰冷的液体淋在了两人手上。从他的指缝里漏下来滴落在手心。
黎姝睁眼，瞥去余光。
那杯因为店家少送了根吸管而被她揭开盖子牛饮的可乐正横躺在茶几上，液体洒了一桌。有部分甚至沿着桌子边沿滴答滴答地滴在地板上。
“……”
黎姝愕然，回神再度抬眼却见他的眼神始终没从她脸上挪开过。
黎姝心神一悸。
陈叙州看着她频繁眨动的眼睫，挽了挽唇角，唇瓣贴了下她抖动翩跹的羽毛，撤回来，拿过纸巾开始收拾残局。
黎姝回神，入眼的就是他一双好看的手。
他的手指匀称纤长，比她一个女孩子的手还让人着迷。又长又细，指骨凸起，让黎姝不由想起昨晚那张她的头发丝缠绕着他手指的照片。
一圈又一圈，缠得紧，光线昏昧，黑与白的极致对比让空气都有旖旎，比擦边视频里的捆绑还让人兴起。手指这么长一定碰得到小叮当。
黎姝脑中不自觉闪过方馨冉以前推给她看的一些小黄言手动挡片段。
也不知道在哪看到的说爱上一个人就是从对他开始起邪念开始的。
她脸上一辣，合眼默念了几遍“罪过罪过”才再度睁眼，叫他。
“陈叙州。”
他抬眼，无声询问。
黎姝盯着他微红的薄唇，目光闪了闪，视线游移到他的眉眼上，不确定地犹疑询问：“你刚才是不是想亲我？”
陈叙州若无其事地继续收拾着桌面，坦然地承认：“不可以？”
直起身来，直视着她，从容反问：“不愿意？”
“……”
啊？
他这两个反问直接把黎姝问卡壳了。
怎么回答呢？
不可以？
还是可以的。
不愿意？
同样也还是愿意的。
但回答肯定不能这样回啊，她得矜持。
黎姝嘴角微抽，无意识抿唇，思忖该怎么回答便听到了有人敲门的声音。
她思绪停一停，有些诧异这个点会是谁，疑惑问陈叙州:“你点外卖了？”
出口后又自顾否认。这个小区有单元门禁，一般外卖送进来到楼下骑手会打电话通知业主帮忙开门，像这样径直上来几乎不可能。
她还在猜测是谁，陈叙州已经去开门了。
“念念……”
苏琴提着忘在车上的卤味，余下的话在看到开门的陌生男人一愣，皱眉怀疑地往后看门牌，看是不是找错门了。
而客厅里黎姝听到了熟悉声音，惊诧：“妈？”
她起身走过去：“你不是回去了吗？是落下什么了吗？”
看到女儿，苏琴松气：“还说呢，忘记给你卤的鸡翅了，前几天不还嚷着想吃？”她边说着边把袋子过来，又看向站在一旁的男生。
“这位是？”
“我邻居。”黎姝面不改色地说，“家里灯泡坏了，让他来帮我换下。”
苏琴没有怀疑：“灯坏了刚你爸在的时候怎么没说？”
黎姝神色不变，从容作答：“我也是送完你们回来才发现的。”
“你啊，大晚上的呃多麻烦别人。”苏琴蹙眉嗔怪，扭头，“谢谢你啊，小伙子。”
陈叙州莞尔温笑说不客气，视角困着黎姝，悠悠说道：“都是邻居，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黎姝：“……”
苏琴颔首说是，忽然余光扫到茶几上的快餐包装，展平的眉头又拧了起来。
黎姝察觉，循着妈妈视线落被突击扫到的垃圾食品，想起十来分钟前才做的保证，眉心一跳，举手干脆利落毫无负担地来了个极速甩锅，“那些都是他点的，买多了怕浪费送我吃的。”
被指的陈叙州：“？”
他缓慢转头，歪点了下脑袋。
黎姝朝他轻撅嘴，无声请求：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