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恒将楞在原地的她打横抱起,灼热的呼吸拂过赵嘉月的耳畔,威怒的声音明显,“你可知晓我有多难受?”
赵嘉月的面色苍白,像是一只被定住了的猫,她的动作略显局促,胳膊偷偷的搭住了梁恒的脖颈。
这般抱得安全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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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坐马车回府,梁恒坐在赵嘉月的面前,顶着一张很冷清的脸庞,让逼仄的空间里更显局促。
赵嘉月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偷偷的将目光落向自己正在绞紧的手。
不是!
他到底在生什么气?
刚刚不就是考虑了一下他有心上人在身旁看着,她在避嫌吗?
赵嘉月愈想愈委屈,梁恒娶到她这般善解人意的娘子,还有什么不满意?
或者是因为她被捉到匪寨?
可是她又不是故意的,她也没有求着梁恒来救自己,这寨子专门对成过亲的女子下手,她也没有办法啊!
还能怪这桩婚事不成?
回到太子府时,已经是天黑了,梁恒抱着赵嘉月一路步向海棠小苑,抬脚将门打开时,他朝着步上前的冬葵冷声道:“去请太医。”
冬葵点了点头,梁恒又道:“让人打一桶热水进来……太子妃身上酸臭的很,赶快给她洗濯一下去晦气。”
乖巧了一路的赵嘉月,眼下脸色有点绷不住了: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
可是抬眸看向梁恒时,她又是那副委屈可怜的脸庞,“放我下来吧!”
梁恒抱着赵嘉月坐在了凳子上,眸光下滑时,落在了赵嘉月的腿上,见她身上有血色,他将她的衣摆卷起查看伤口,声音很轻的道:“疼吗?”
这一句显然是温柔的。
迎上梁恒抬眸时的担忧目光,赵嘉月浅浅一笑,“无碍的,就是刚刚被压到时有点生疼,眼下好多了。”
梁恒没有半点宽心,看着赵嘉月的小腿已经红肿,还有淤青,他的眸中尽是心疼,像是在自责的道:“明明知晓这几日外头危险,我居然还放任你出去……你可有在心里埋怨我?”
系统一脸震惊:[梁恒说的话,我怎么没有理解?不是你跑出去的吗?他在自责什么……]
恍然间,系统的眼前出现叠影。
怎么梁恒长了两个脑袋?
多余的那个是传闻中的恋爱脑吗?
可是——
梁恒分明不喜欢赵嘉月,这桩婚事只是政治联姻,他并不满意的。
赵嘉月一头雾水,只见梁恒从冬葵手中接过金疮药,打开药瓶后,他跪在身前准备给赵嘉月上药。
“梁恒,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了。”
梁恒眼下有些逾矩了,她不好意思的提醒梁恒,“让冬葵来吧!”
他要是再往下做,赵嘉月不知晓自己还有没有定力,她怕是要扛不住的跌进梁恒的温柔乡。
闻言,梁恒正在上药的动作蓦然顿住,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只见赵嘉月又放低了音量道:“眼下擦了药,等下洗濯时就要洗掉了!”
可不好再拂了他太子的面。
赵嘉月朝着屋外大声喊道:“紫芙,你进来帮我更衣。”
梁恒没有说话,只是照做的起身退到屋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一身清雅的背影,还是那般耐看。
赵嘉月满意的点头,他要是和她是真夫妻,她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刚刚冲他那关心则乱的行为,她恨不得将人给直接生扑。
只可惜他是太子,日后要做皇帝,对他是千万不能投入真感情的。
紫芙顶着一张怨气的脸步至房中,小声骂骂咧咧的道:“怎么又是我?你瞧瞧你……弄得多脏。”
这活肯定很重。
过了半个时辰,赵嘉月换了新衣裳坐在了房中,对着铜镜她看见了那瓶放在桌上的黑瓷瓶。
刚刚梁恒就是用这瓷瓶给她擦药。
目光落在前头,赵嘉月恍然间看见了面色阴郁的梁恒映在铜镜里,她赶忙摇了摇头,“我定力也太差了。”
冬葵从屋外步进来,面上带着浅笑,“太子殿下眼下还在院子里坐着,可要让他进来?”
冬青在一旁点着香,朝着冬葵打趣起来,“今夜太子殿下是准备宿在海棠小苑?那我是准备一副褥子,还是……”
见赵嘉月落来冷眼,冬青赶忙道:“这不是天气转凉了吗?不多准备一副,你睡那桌子多可怜。”
紫芙在为赵嘉月梳妆,脸上满是困倦,只想着赶快上榻入睡,“确实是要换褥子了,昨夜我睡得可冷了。”
赵嘉月点了点头,“那就多备一副,正好这几日腰不太行,睡桌子硌得慌,你今夜给我铺厚点。”
“还没有圆房,这腰就不行了?”冬葵笑了一声,目光不安好意的看向在屋外把玩玉扳指的梁恒,“奴婢明日定上药房开副滋补身体的汤药,你说要不要给太子也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