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诸国王储皆已来朝,太子殿下是要让人嘲笑我大昭无能……”
梁恒身后站着拥护他的官员,眼下愤起同那群指摘梁恒的官员舌战,“分明是你们礼部,将人给藏起来了。”
“可笑——”
“我们何必藏人?”
“说话可要拿证据。”
一群人说的你来我往。
昭帝恍然间觉得置身菜市,他忙摆了摆手,佯装头疼散了朝。
御前总管扶着昭帝离开,同时道了一声,“听人说揽月阁里有位姑娘,精通各国外藩话,昨日在长安街上的人都见到了,她和那群王储对话自如。”
“当真——”
昭帝喜不自胜。
只可惜,那是个姑娘家,要当像胥(古代翻译官职),定然会惹到众怒,怕是会被外藩王储嘲笑昭国无男子可用。
“眼下那些王储,都吵着要见那位姑娘,说只有那位姑娘懂他们。”
御前总管摇了摇头,“陛下,此次礼部做事属实是过了点,您觉得——”
“伴伴,你这次说的有点多了。”
昭帝眼里有点不悦,不过王总管和他这么多年,他也没有要对他做惩处,只是顿了一下,又道:“这是太子的事。”
他早就知晓礼部将国中会说外藩话的像胥招募到自己府中。
眼下礼部是故意刁难梁恒。
可是昭帝不想出手。
他想看看自己相中的这位太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能力堪住重任。
·
下朝时,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都说梁恒在早朝被大臣群起攻击,太子这回是遇到棘手事,怕是要离被废不远。
赵嘉月安静的坐在揽月阁里抚琴,金娘子猛地推开门,一脸惊慌的看向赵嘉月,“太子妃……这是要害惨我。”
“怎么了?”赵嘉月面上平静,眼眸里没有任何波澜惊动,见金娘子迟迟没有说话,她忽而笑了,“我可没有说过,是得了太子的诏令才做这桩事。”
“可是——”
“你不是纯诓人吗?”
“咱们压根就上不了万国朝会。”
金娘子是今日才知晓,他们举办的创造“101女团”比赛,根本不是朝中授意,太子也没有准备甄选女团去做御前表演。
他们这几日忙的,都白费了。
赵嘉月看了一眼前方,见着金娘子一脸沮丧,她眼里带着坚定,“若是朝中不主动找我们,我们便与他们打擂台。”
“什么意思?”
“万国朝会是贵人们的盛事,我们的民选女团是百姓们的盛事。昭国哪条律法规定,我不能在万国朝会那日,举办女团成团夜?”
赵嘉月说的冷静,窗外吹进来一阵春风,让人的面上扫过梨花的清香,她一身洁雅的气质,让人觉得安心。
金娘子掐着手腕,眼里依旧担心,“朝中真的不会有人怪罪下来吗?”
她的心,可慌着。
赵嘉月摇了摇头,金娘子抚着自己的胸脯,“那就好。”她正准备离开,没想到身后传来声音,“我不知晓。”
她也是没有办法了。
国公府没落,赵婉仪关了禁足。
赵嘉月不知晓她这个太子妃,能不能在昭帝面前有点分量,那操办万国朝会的人是梁恒,他总不至于那般让人寒心吧!
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事。
可是人心,不好估量。
赵嘉月没有那么稳操胜券。
·
京城里闹出驿馆缺像胥的事,有人在朝中举荐了揽月阁的“凤傲天”为译官令,瞬间惊起了朝中大臣的不满。
“一个女子,哪能入朝为官?”
“这不是要让人取笑我昭国无人。”
“女子应守好后宅,抛头露面的女子,能是什么好人家?就算昭国让像胥一职空着,也绝不能让女人当官。”
“……”
朝中大臣又争得面红耳赤,他们觉得昭国的强盛在于男人抛头颅洒热血,是他们在朝中为官,才有了如今的太平盛世。
而女子,并不重要。
更别说是揽月阁那等地方出身的女子,那里的人登台表演取乐还行,要是让她们入朝为官,那只能是荒唐。
大臣们将提议的官员,骂的狗血淋头,觉得这是侮辱了满朝官员。
“一个女子,在万国朝会上弹曲跳舞,小打小闹还好,真要她去和谈,怕是要将事给搞砸……她懂什么?”
“那些王储要是喜欢这位姑娘,将她献出去便好,可当像胥,决不可。”
“不能打破了规矩。”
“兹事体大,还需再议。”
梁恒站在百官之前,为首反对让一女子当译官令,他一张脸冷冷淡淡的,像是在同别人说:“莫挨老子。”
他不知情,也不想扛莫须有的罪。
下朝回太子府时,阿冒很是不理解的偷瞥了一眼梁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