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晓是生是死。
赵嘉月见他说的坦荡,她的眉头锁的更加明显,眼神里尽是埋怨,她怀疑自己押错宝了,这男人做事没有半点理智?
外头人都夸他好,可是他怎么这般莽撞,一点都不在意他的前途呢?
幸好——
梁恒在盘算着哪里做进攻点的时候,看到身旁的草丛有簌响,覆盖在枝叶上头的雪颤颤巍巍的,他上前驻足在那里。
见到地底破出一个洞,钻出只小狸猫,那人见了他就想躲,他面上浮起笑意,抬手便将她的小腿拽住。
刚刚的担忧,全然都落了地。
这般会打洞的小狸猫,不可能是他认错了人,这绝对就是他的太子妃。
“你们是何人?”
守城的将士们,看着一辆马车从街上驾过来,上前拦住,他们目光如炬,正持刀靠前,“眼下出城要做何事?”
陆骁离开婺州前,特意嘱咐守城的将士们,莫要让嫌疑人等离开婺州。
他也怕梁恒带兵突然折返,将赵嘉月给劫走,眼下守城官带兵上前,将马车团团围住,喝着车夫道:“将车门打开。”
赵嘉月看着梁恒,两人的视线里交换着焦灼的目光,梁恒按住腰间的刀,抽出半寸,银光在暗影浮动里尤为刺眼。
身旁巷子里,有叶棠开留在城里接应的将士们,他们已经按住腰间的武器,做好鱼死网破的恶战准备。
正等着梁恒的号令。
“嘎吱——”
此时城门打开。
一匹惊啸的骏马踏过城门时,忽而扬起前蹄,差点将马背上的玉面郎君给掀翻在地。
只见那丰神俊朗的小公子面色从容,一把勒住缰绳,冷傲的目光垂下,落在那群上前相迎的守城将士身上,“你们可有见到我的玉牌?”
守城官见到玉面郎君,满面尊敬的准备上前,但是目光不忘警惕的锁在马车。
车夫忙道:“我家夫人得了痨病,城里的大夫都说医不了,眼下只能出城去,大人要是执意想看,我这就……”
守城官凑近,想要掀开车帘,车夫站在他身旁小声提醒道:“听说这病可凶了,一见那人就会被害上。要不是府里没人乐意干,我也不想拉这活。大人要是想看的话,请等我走远点。”
“这——”
守城官的面色犹豫。
里头传来一道剧烈的咳嗽。
赵嘉月发不出声音,看着梁恒捏着嗓子发出痨病的声响,她差点忍不住生笑。
梁恒的眉头蹙了蹙,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笑,他也是情急之中捏住了自己的喉咙,可是依旧粗:“咳咳咳……”
守城官刚刚攥住车帘的手松了开,忙嫌弃的摆手让道,“走走走……不过,你家夫人的声音……有点粗啊!”
车夫一脸尴尬,摇头间为难道:“病重了,就是这样的,这几日都咳哑了,大夫说我家夫人没有几日好活,让我早日将她拉出城去,届时等她咽气,就在外头找个地方给她埋了,让我别将人再带回。”
见这边还在磨唧,那边的玉面郎君满脸暴躁的催促道:“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帮我找,这玉牌对我可重要了。”
守城官忙哈着腰上前。
马车开始动了,赵嘉月掀开帘子,通过浅浅一角,望见城门前站着的玉面郎君,那人也正好回头看她。
那人颐指气使的指着身旁的守城官员,低头摸黑/帮他找丢失的玉牌。
却在那些人不注意的时候,他回头看向身后,朝着赵嘉月露出不舍的目光。
赵嘉月怔住面色,那人是拓拔昀。
梁恒察觉到赵嘉月的惊愕,也将目光落过去,忍不住惊讶出口:“是她……”
今日他们的眼线,看见来陆府的贵宾,正是拓拔昀,不过一个时辰前,拓拔昀和陆骁分明已经离开了婺州。
眼下拓拔昀,怎会折返回来?
实在是太巧了。
不过得亏是拓拔昀,将那群守城的官员引开,不然他们的马车还不好出城。
·
除夕夜。
营帐外头夜色苍茫。
烛火照在往下落的雪花片时,漫天有着绚烂美好的静谧。
马车停下,梁恒将裹在身上的玄青大氅罩在赵嘉月的身上,见对方低头时一脸娇羞,他将赵嘉月打横抱起,并用他的外衣罩住她的脸庞。
“天冷——”
“莫要被风吹到。”
“嘉儿,我会尽早带你回家的。”
梁恒抱着赵嘉月走进军营。
今夜是除夕。
营中的将士们正亢奋着,没有一人有着睡意。
刚刚他们还在划拳饮酒,喝得正尽兴,有人喝到喉咙发呛时,忍不住感时伤怀,可是一看到有马车停下,他们全都站了起来,凑到营帐外头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