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恒没有说话,陷入更大的困惑。
他没有理由怀疑赵芊月。
毕竟她是赵嘉月最亲的嫡姐。
可是他也不信自己认错了人。
见梁恒没有说话,叶棠开面色不满的道:“我不信,天底下竟有两个人长得如此相像,那人怎会不是太子妃呢?”
梁恒抬眸,看向远方。
目光里尽显惆怅。
他不可能将赵嘉月认错的。
不过,他偏偏见过世上有两张相同的脸,楚后与莲花夫人无亲故,但是长得很是相像,到了能以假乱真的地步。
“无论如何——”
“我都要再见那陆夫人一面。”
“我要她亲口说,她不是嘉儿。”
梁恒步出公主府,眼里满显郁色,他要那人给他回应,就算真的不是,也不能让旁人去说她不是。
可若是,赵嘉月为何不看他?
·
冬雪皑皑,落在婺州城里。
满城灯火明亮,照着雪絮明显。
夜里,下起了暴雨。
雨水打在窗外的玉兰树上,有着明显哀怨的声响,寒风穿过长廊,直逼大门,呼啸的人心神不安。
呼哧——
窗户像是被人打开。
刮进的大风,刺骨的冰凉。
赵嘉月蜷缩在床上,裹紧身上的被褥,又感到被冷风袭过,她睁开眼睛,见到一只锃光瓦亮的银刀就在她眼前。
屋外惊雷乍现。
照的面前披头散发的女子,青面獠牙,更有女鬼的潦倒姿态。
“去死吧!”
赵嘉月情急之中抬手握住,刀刃割过她的手掌,有血红滴子落下,打在她那张苍白的脸庞上。
也许是行刺之人,是看出自己杀错了人,她的目光里露出惊慌,只见她松开手,银刀落在了地上。
“不是陆骁——”
“你是谁?”
“为何躺在他的房中?”
女人满面惊恐的站在床前,眼神里有着错落,她差点杀错了人。
赵嘉月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她现在哑巴,张了张口,面色更显焦急,她觉得陆府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还没有等她关心女人,屋外闯进来三五壮汉,将女人强行拖了出去。
婢女见到赵嘉月的手里满是血,惊得赶忙跑出去找府医,在门口时撞进了陆骁的胸膛,他目露凶光,在惊雷照下时,那张清隽的脸旁,怒意狰狞。
陆骁没有往日的和善了。
“你们干什么吃的?”
“怎会让那疯女人跑到这里?”
“还伤到了夫人。”
他瞪着那群瞬间跪倒的奴才,恨不得将那些人都剥皮抽骨,赵嘉月于心不忍,抬手扯住陆骁的衣裳,见他落来目光,她蹙起眉峰,朝他摇了摇头。
赵嘉月说不了话,也明白她没有任何脸面,为人求情,可是她没想到陆骁竟真的摆手,放过了那群害怕得不行的奴才。
他坐在床头,眼睫垂下时,目光有着莫名的心疼,接过婢女的纱布,他亲自为赵嘉月包扎割伤的地方,“对不起。”
赵嘉月的目光里尽显错愕。
正想收回手。
却被陆骁握得更紧。
他说的是哪一桩对不起?
“若是疼——”
“你便动一动指头。”
“莫要忍着。”
赵嘉月自幼就是硬骨头,从没有受伤就喊疼的时候,她盯着陆骁的目光,眼里满是嫌恶,她好想骂他。
“我知晓你恨我,可是你不懂,喜欢的东西,被人夺走时,心有多痛。”
陆骁固执的拽住赵嘉月的手,不想连这点赔罪的机会都没有,“我喜欢你,从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明白我不是君子。”
——恶心。
——他字字句句。
——都让人胃里翻江。
赵嘉月瞪着陆骁,等着包扎好伤口,她直指着大门,说不出话,但是眼眸里尽显冷漠,她不想与陆骁待在一起。
连这般的相处,她都觉得空气污浊。
·
“刚刚下人说府里有人行刺?到底是怎么回事,嘉儿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赵芊月与周南这几日住在了陆府,刚刚府里的动静,他们听到了。
她知晓是赵嘉月受伤,便去了周南的厢房,让周南去小苑里查看情况。
周南从小苑回来时将门关上,朝着赵芊月摇了摇头,同时坐在椅子上,淡定自若的给自己斟满茶。
“你答应过我的,绝不会伤害嘉儿分毫,眼下这是什么意思?若是陆骁胆敢对……我不会让你们带走嘉儿的。”
赵芊月心里焦急如焚,自打她到了京城,赵嘉月对她最是亲昵,处处以她这个嫡姐为先,还整日跟在她身后当小尾巴。
“姑娘眼下是惦记起旧情了?”
“可你这般担心她?怎不见你白日让梁恒带走她呢?”
“姑娘,可想清楚要的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