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冒?”
梁恒看了一眼赵嘉月,又瞥了一眼正满脸不屑的拓拔昀,他偷偷剜了一眼赵嘉月,“你可真够胆大的。”
拓拔昀低眸看着隔牢相望的两人,见他们的眼里满是绝望和无助,却无法触及彼此,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眸光没有半点温柔。
看吧!
反正是你们的最后一眼了。
拓拔昀的眼里有着讥讽,视线里满是逞快的疯感,不久后赵嘉月就是他一人的,他与梁恒再不会相见。
“既然你们已经见上了面,往后就不要再做牵挂了……”拓拔昀冷声道,甚至觉得自己宛若一个善人,夺人夫,还大度的让他们做离别,天底下哪里去寻他这般好说话的人?
赵嘉月点点头,跪在地上抬起脸庞时,眼周红成一圈,一颗玉做的泪珠滑出眼眶,像是荷叶上颤动的露水,在那张白皙的脸庞上惊现一条优美的弧线,甚是我见犹怜。
拓拔昀心疼的抬手擦去赵嘉月的泪痕,温柔道:“放心,只要你甘愿嫁给我……我会放了他。”
“什么?”梁恒惊得抬起脸,手指抓着枯草,眼里满是错愕不信,只见赵嘉月宛若深情的回眸,扫了一眼他:“殿下,阿冒终归与你无缘了。望你回了大昭,莫要想阿冒……”
这这这——
这都哪跟哪儿啊!
梁恒的眼眶猩红,蹭然站起身,直指着拓拔昀,“你都做了什么?”
只见拓拔昀一把揽住赵嘉月的腰,将跪在地上的小可怜,强势的拥入自己的怀里,他勾着餍足的笑,斜视着梁恒,“该做的都做了……”
赵嘉月一脸含羞的窝向拓拔昀的肩头,同时朝着梁恒挤了挤眉眼,示意梁恒表现的更痛苦一点。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梁恒立马心领神会,当场献出自己不多的演技,他愤怒的用手捶着铁栅栏,只见手指间很快出了血。
“殿下,你莫要这般……只有这样,燕楚才会放你离开。”
赵嘉月哭得梨花带雨,惹人垂怜,真有一种苦命鸳鸯生离死别的既视感,同时趁着拓拔昀不注意,她将袖口里的东西抛进了牢中。
梁恒佯装愤怒,朝地上一跺脚,将一团纸狠狠踩在脚下,朝着拓拔昀大骂:“你放了他,有什么……冲我来?”
可是拓拔昀权当听不见,他搂着赵嘉月满是得意的离开,眼里的逞快之意愈发难消,他觉得这般……他怀里的小美郎便不会再想着梁恒了?
他的太子狼狈、无能狂怒?
有什么能同他比的?
刚刚梁恒还同楚后满是情真意切的说他心慕他的正牌娘子。
眼下又对“赵甲”难舍难分?
这臭男人鬼话连篇。
这般他狠心拆散梁恒和“赵甲”显然是明智的,今日这一幕定然是老天看了都会感动落泪的善事。
梁恒朝着天声嘶力竭的怒喊,“你给我回来……你放了他!”
等着拓拔昀离开了很久后。
梁恒赶忙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纸团,在收拾了脸上的悲恸表情后,他,他背身偷偷打开:“挖地道。”
什么?
梁恒困惑了。
不过他很快将纸团贴在了心口,便宜的笑容蹭然间上了他的脸。
他的娘子来救他了。
看来——
他们两人的婚姻,并不是无可救药,或许他早就该大胆一点?
阿冒与他无缘了。
“又不是我的太子妃。”
梁恒低声嘟囔着。
·
接了实习医生的岗位后,赵嘉月立马上了一些中医的网课,并且在拓拔昀面前装了几招治肚子的花架子。
果不其然——
大中华的网课没有诓人。
赵嘉月看到拓拔昀露出大吃一惊的神色时,她就知晓她成了。
拓拔昀将她偷偷带到了昭帝的寝宫,生怕赵嘉月有心里负担,还温柔的道:“宫里的太医见了都束手无策……若是你没有对策,也属正常,不要觉得难为情。”
“陛下是中毒了。”
身后的声音传来,刚刚还在望风的拓拔昀猛一回头,只见赵嘉月胆大妄为的坐上龙榻,两指钳住楚帝的脸庞,正冷漠的左右翻转着端看……
这若是给旁人看见?
可是大不敬的动作。
赵嘉月就算是有十颗脑袋都不够她掉的,可是她依旧一脸淡定的坐在那里,像是不畏老虎的初生牛犊。
而且她抓了楚帝的脸不说,还用手重重的拍了拍楚帝的胳膊,并脱了楚帝的衣裳,狠狠摁住楚帝的肚子?
好像她在玩一团面人?
拓拔昀的眼里满是惊恐,尤其是那被人把玩的面人可是她的父皇,可是不可置信之外,她忽而对赵嘉月生了一股钦佩?
普天之下,谁敢对她父皇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