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在林府待过一段日子,可是与林尚书少有照面,她不确定林尚书是可信之人?
梁恒被算计过,她也险些中招过,朝中有太多想要暗害梁恒的人。
不然她不会被人无端的推下楼阁,梁恒离京前就叮嘱她万事小心,他查出推她摔下楼阁的婢女夏香,正是三皇子养了多年的细作。
三皇子与大皇子狼狈为奸,他在京中布局多年,屡次与梁恒作对,也是为了将梁冕迎回京城。
若是梁恒死在了燕楚?
京中有半数人怕是都要得意,他们巴不得有个由头,另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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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五日,马车行至杏林岭,距离燕楚国还有十日车程,徐文清带着众人入了驿站休息。
赵嘉月住的是上等客房,有着徐文清的关照,行路的官员都对她很是照顾,以为她是徐文清的表亲。
“梁恒,但愿你眼下安好。”
朝中有诸多臣子正明目张胆的想要暗算梁恒,他若是入了燕楚国,怕是吃不到半点好处?
兴许此次礼部作乱,也是做着不让梁恒顺利归京的打算。
赵嘉月早早的准备歇下,客房的老板娘给她送了一碗安神茶,她摇了摇头,礼貌的婉拒:“不要了……”
客栈里正在庆祝有人打了野猪,老板娘给每个住在客栈的人都送了一碗热酒,说是天寒夜冷,可以暖身。
赵嘉月见徐文清等人都喝了,她没有再推脱,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入房前,她找到徐文清,温声嘱咐道:“明日还是要早点启程,路上不能再做停留,不早一日到燕楚,我的心安不了。”
“那是自然的。”
徐文清也是盼着早日能营救出太子,夜长梦多……梁恒要是出了危险,怕是昭国会有大乱。
比起雍州那荒唐的大皇子,梁恒好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可是——
翌日起来,赵嘉月刚刚听见鸡鸣,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在马车。
看着与去燕楚国截然相反的路,赵嘉月赶忙朝着前方的马夫喊道:“这是去哪里?”
“太子妃——”
马夫显然是被吓了一跳,明明昨日给赵嘉月服了蒙汗药,那卖药的说是没有五日是醒不来的?
他也不知晓赵嘉月怎就醒了?
本想着将赵嘉月先送回京,到时候任她打骂也无事,反正他已交差。
只是赵嘉月明明还没有睡上几个时辰,怎么醒的这般早?
不过驿站里的车队已经连夜上路,他又驱车赶了几个时辰,赵嘉月就算是去追,也已经无济于事。
马夫宽慰了一下自己,继续挥舞马鞭,朝京城的方向赶路,听见身后传来暴怒的砸门时,“放我下车。”
见马夫没有回应自己,赵嘉月的面色呈现暴躁,“你带我去哪里?”
“小人奉徐大人的命,送太子妃回京,您莫要为难小人……”
“我不回京。”
赵嘉月的眸色嫣红,她愈发慌张起来,莫非徐文清也是不可信的人,“简直大胆,你们居然给我下药?”
她平日里睡意浅,不至于被搬到马车上都没有发现,可是她戒备心也重,并没有用过不干净的东西。
除非——
昨日的那碗酒?
不过——
怎么可能呢?
旁人都喝了。
马夫行车的速度加快,颠的赵嘉月想要吐,她牢牢握住两旁扶手。
窗幔摇摇晃晃,露出半抹窗外的景色,赵嘉月瞧见外头有一团草垛,她眉头紧锁,咬了咬牙……
若是京中没有人可信。
那么她就信自己?
梁恒不能有任何的危险,不然她拼了这般的久,岂不是白费了?
嘭——
重重的声音落地。
马夫的脸色忽而吓得僵白,他赶忙勒住缰绳,瘦弱的马忽而扬起了前蹄,及时刹住,差点将他给掀翻。
他赶忙下车去看,见着赵嘉月摔下马车后,没有做半点停留就爬了起来,兀自朝着林间跑过去?
赵嘉月一瘸一拐的,裤子上显然是有着血色?马夫皱着眉头,“这姑奶奶……非要给我惹这祸做什么?”
他可怎么回京交差?
眼下他只能掉转车头去追赵嘉月,“家里的牛都没有她这般倔得能跑……安分点回京享福不好吗?”
下了那么重的蒙汗药,都还能如此生龙活虎,简直是让人惊奇?
怪不得京中都在说这个太子妃是个混不吝,浑身上下有着用不完的牛劲,最能给人惹麻烦了。
“昨日的药是放在了酒里,而入客栈的人都喝了解毒的安神茶……”
他明明见着赵嘉月没有喝?
难道是买到假药了?
马夫正朝着赵嘉月的方向驱车,一路上给自己找了八百个借口,生怕徐文清等下问起他的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