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仪握住赵嘉月的手迟迟没有松开,赵嘉月明白过来就算她的臭名声响彻京城,这自家人依旧是会对她最是上心的,“姑母,真的不疼!”
“当真?”
赵嘉月浅笑着回应,“当真。”梨涡在她的脸上很是温和,赵婉仪也头疼得很,有着这般乖巧温柔的脸蛋,怎么性子打小就顽劣呢?
但凡赵嘉月懂得说疼,也许梁恒这铁直男,也就心软了,赵婉仪忍不住的开口:“眼下……你和太子还打吗?”
京城里的八卦,赵婉仪是略有耳闻的。
都说太子府里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两人要是看不顺眼对方,都不用理由直接撸袖子干一架。
虽然市井之言,大抵是百姓胡说。
可是——
赵嘉月有时候的行为,确实不太像是一位有身份的贵女。
赵婉仪正想着劝赵嘉月温柔一点,也许这般就能将梁恒轻松拿下,没想到赵嘉月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道:“早就不打了,以梁恒那瘦弱的架子,我怕他占不到半点便宜。”
廊桥里坐着观花看鱼,赵嘉月忍不住的打了好几个哈欠。外头有宫人步上前来,朝着赵婉仪、赵嘉依次行礼后,将一瓶白瓷瓶呈上,“太子命奴才将这梨花软玉膏送来,说是有消肿止疼的良效。”
赵嘉月:算他有良心。
不过这么明显的献媚动作,显然是做给旁人看的。
谁叫他们的出了名的政治夫妻?
这夫妻恩爱,也是他转正的绩效之一,梁恒看来还是很有眼力见的。
赵嘉月低着脑袋,眼里含羞,浅浅一笑后,表现出一副很惊喜的模样,“谢过太子,我就知晓太子并不是粗心之人。”
赵婉仪摇了摇头:蠢姑娘!他分明是为了做给别人看,区区一只梨花软玉膏就收买了你?
你那十根指头,都破皮了呢?
而且脖子上……
赵婉仪有些害怕起梁恒的城府深重,他居然为了堵旁人的嘴,做出这么一副显着他并不冷漠的行为。
他要是真心对赵嘉月好,方才在宴席中为何眼神冷淡,没有替赵嘉月剥一只虾?
甚至没有空,陪赵嘉月在御花园里走走?还有那匪寨,她都不想再提了……
全都是表面功夫。
赵婉仪接过那白瓷瓶,主动为赵嘉月上药,面色平静的道:“往后你要是在太子那受了什么委屈,你就到宫里和本宫说。”
赵嘉月:“可以说吗?”
赵婉仪:“可以啊!”
赵嘉月:“那我要茯苓糕、枣泥酥、松子百合……姑母,我午膳时一点都没有吃饱。”
赵婉仪看了一眼身旁的掌事宫女,两人都在愣了半晌后,朗声笑了起来,梅香俯下身朝着赵婉仪道:“那奴才去膳房里同人说一声,让他们在太子妃出宫前将东西提前备上。”
“好。”
赵嘉月眼角的月牙弯的更加明显,脸上的梨涡也比方才更深,她窝进赵婉仪的怀里,“姑母,你不用为我担心,太子对我当真挺好的。”
可是——
旁人都觉得他们不好呀!
那般爱吃的小姑娘,午膳时居然在心上人面前克制饮食了,只顾着埋头剥虾,眼下才敢同她讨吃的。
实在不知晓梁恒对她哪里算好?
“他也理应对你好的,若不是娶了你,他何能坐的住这个太子位?你爹爹又怎会在朝中扶持他,月儿,你无须事事做的那般卑微,你可是国公府出去的姑娘,换做任何人都不敢欺侮你的,就算那人是太子,也不行。”
赵嘉月将脑袋枕在赵婉仪的大腿上,任由赵婉仪动作温轻的摸着她的头发,听着赵婉仪的安抚,她并不苟同的小声嘀咕着:就算我不是从镇国府里出来,他们也不敢欺负我。
她这拳头,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硬啊!
“姑母,太子此次进宫是为了何事?”
身为一名合格的太子妃,赵嘉月明白要时刻关注着梁恒的太子位,她要确保在担心会被梁恒一脚踹开之前,梁恒得先有那个能力踹她?
夫君的地位稳固,于她而言很是重要。
这事与他的直属领导,很关键。
赵嘉月很重视梁恒每次进宫时与皇帝的沟通,到底是提前转正、加官进爵?还是劝退。
她好及时做新的战略布局,必要的时候她可以找一找下个牢固的墙头。
赵婉仪摇了摇头:“据太初殿的人回禀,太子此次进宫是因为被人弹劾了。”
赵嘉月:“是何人弹劾他?”
赵婉仪:“是御史大人。”
赵嘉月小声嘀咕着:“喔,他背着娘子养外室,被梁恒给捅出来了!”
赵婉仪:“还有尚书大人。”
赵嘉月脑子里一转,摇了摇头后,抓起一把瓜子,忍不住的啧声起来:“他那私生子中探花了,眼下尚书夫人一夜之间从正妻变外室了,在京城里怕是有段时间要被人蛐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