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公交车里，不一定都是活人。
苏灯走到他身边坐下，从系统仓库里拿了饼吃。
饼的香味散发，少年秦闲下意识抬头看了她一眼，对她漂亮的模样看都没多看一眼，视线落在她手中的饼上。
喉咙微微滚了一下。
苏灯手背到身后，从仓库里又拿出一个，递给他。
少年秦闲一愣，随即连忙不断摇头，“不！不用！”
这饼是苏灯在d级异世界还没毁灭的时候买的，一共还有十多个。
游戏世界是半虚半实的，食物应该也是。
游戏世界里的馅饼，谁也不知道是什么馅，也吃不出来，但味道口感还是不错的。
看他明明想要还拒绝，苏灯淡笑道，“就是个饼而已，不是什么值钱东西，我也吃不完，到时候扔了也浪费。”
少年秦闲这才正眼望她，精致五官是他从未见过的漂亮。
饼很香。
他也的确很饿，很想吃。
可这个世界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善意？
少年秦闲抿唇，还是摇头，“谢谢，我不要。”
苏灯微顿，“卖你，一块钱一个。”
就算再穷，也不可能连一块钱都没有吧？
这个饼香又大，一块钱的确是很便宜很便宜了。
这一次，少年秦闲动容，犹豫不决半天，从口袋里翻出一块钱递给她。
苏灯：“……”
一时不知道，他是扣，还是不接受人善意。
苏灯看着他，“你知道这辆车是去哪的吗？”
少年秦闲正大口吃着饼，有些含糊不清，“回我住的地方。”
市区房子他租不起，在外城区租的，一个小单间，虽然没有窗户也没有独立的洗漱厕所，但一个月才三百。
他在市区工地搬砖，要做一个多少时公交车。
这是今晚最后一班。
苏灯挑了下眉，没想到他以前过的这么苦。
但话说回来，她自己以前离开孤儿院后的成长跟这也差不多，打几分兼职。
不过，起早贪黑的搬砖，有工作就有工资，也不至于饭都吃不起吧？
“我……”听到她说这个，虽然是陌生人，但很久没人跟他这样说话了。
少年秦闲低垂下头，“我一定要攒钱，攒好多好多钱，等我有钱了，就可以养妈妈，那样妈妈她就会回来了……”
他说这句话的声音很小，小到几乎是昵喃。
苏灯却听的一清二楚，手上一顿。
现在的少年秦闲，是十七八岁的模样，不舍得吃喝为了挣钱，还在想他的妈妈……
所以，他在现实世界里就这么抠门，到了游戏世界更是抠门，张嘴闭嘴就是积分，都是潜意识的想要攒钱，等妈妈回来……
五岁的秦闲，被妈妈雨夜里偏到郊区扔垃圾场。
十七岁的秦闲顽强长大，拼命挣钱，自己不舍得吃喝，是为了有一天等妈妈回来。
二十二岁的秦闲，在游戏世界里自恋抠门，有时候还跟个傻子似地，从来不提家人，可每次觉得自己要死的时候，他都会不由自主的喊妈妈……
看来，他从来都没有放下过妈妈。
苏灯仰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倒流的风景。
秦闲好歹还知道自己是谁，自己的父母亲是谁。
可她，连自己是否有家人，有爸爸妈妈都不知道。
“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哦～”
邪神又冒出来。
它能窥探她想法？
苏灯皱眉。
“不愿意就不愿意，也不要骂的那么难听吧？”
苏灯：“……”
她都没有说话。
邪神：“我能窥探你的心思想法，当然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只要借你的身体，待杀了神主，我一定会感谢你的。”
“你不用……”
“你不用急着拒绝，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毕竟你的体内现在可全是我的力量，你可以成为我的容器，也可以成为我的继承人哦～”
邪神打断她的话后，又消失不见了。
虽然话语里听不出什么，可苏灯就是感觉到，邪神似乎等不及了……
但，那又关她屁事？
苏灯又花五十积分，换了瓶水给少年秦闲，问他，“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少年秦闲道，“中元节。”
苏灯：“不怕鬼吗？”
秦闲垂着眸，“鬼有什么好怕的。”
“……”苏灯眼前划过，他见到鬼跑的比兔子都快，叫的比土拨鼠都惨的模样。
苏灯眯了下眼，“那你知道吗，这辆车上，现在至少一半都是鬼。”
少年秦闲一愣，猛地抬头，看着车上那些，单从表面看，没有任何异样的乘客，“……不……不可能吧……”
想到曾经在冥界的时候，在轮回司判官姚栀那查到的秦闲资料里有一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