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司徒岳几句话,就因为我们的血脉非同凡响?可你们又没做过实验,只不过一个猜测,一个自我设想而已,你们所有人就像是都找到了明灯,开始冷眼旁观不再努力,等着我们去送死的那一天……”
“如果我们的死,我们的血脉也不能拯救呢?就那样白白地为时空送死吗?”
“凭什么呢?凭什么就该是我们这一家人?”
“怎么不是你?怎么不是你们呢?!”
“我以为我是幸福的,可到头来我这一生都活在被控制的利用里,我什么都没有,一个血亲也都没给我,我现在就想留住一个我喜欢的人,我在乎的人,我有什么错?”
姜酒的咆哮声,震彻上空,悲凉满布,“你们说啊,我到底有什么错?”
景丘被震得耳朵发聩,嘴张了张,喉咙像被堵了一块砖,“可时空……”
“那你们怎么不去死?”姜酒冷厉斥问,“一句一个为了时空秩序安慰,你们那么多人连打都没有打,就说打不过黑暗大帝,把希望寄在我们身上,我们是什么,是为了拯救时空而生下来,而存在的是吗?”
“如果是这样,你们就该把我从出生起就练成傀儡,不让我有自己思想……”
“……不是的。”景丘沉默了良久,苦涩开口,“一切的转变在于你和谢灼的意外提前相遇,你爱上了谢灼……”
姜酒:“所以我就有罪,谢灼就有罪了吗?”
往日亲昵信赖的师父,师兄,在这一刻仿佛都变成了吞噬她的恶龙,逼着她去为了拯救时空而死亡。
她没有生气,也没有恨意,只觉得可悲。
自己这一生都很可悲。
“阿酒……”
身后传来虚弱的呼喊。
姜酒回头。
谢灼被禁锢在时空星石能量的镇压下,苍白如纸的脸上青筋满布,眼睛有些外凸,用尽全力挣扎着。
虽然黑暗大帝暂时地掌控了身体,但他的意识还在,一直在和黑暗大帝的意识能量做斗争,能够看见听见,外边发生的一切事情。
所有人都在斥责,姜酒为了他在跟全世界作对,为了他不顾整个时空安危。
可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愿意去理解,姜酒心中更多的,是不甘和委屈。
不甘自己这一生被信任的人欺骗操控利用,不甘到最后连自己在乎的人都保不住,委屈她为时空做了那么多,没有任何人说一句好,只想保护一个自己在乎的人,就要被全部人斥骂指责,说她要毁灭时空,和黑暗大帝同流合污……
还是最亲近信任的人,带头给她加了无数条罪名,把她逼到绝路。
景丘他们应该都知道,她本来就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可依旧如此逼她……
再这样下去,姜酒只会越来越不会杀他,真的会被逼疯走上毁灭那条路。
而命名有那么多件显然易见的事情累积,却没有一个人看懂她的不甘难过。
他们是看不懂吗?
是不知道吗?
不。
他们只是不想知道。
他们必须要站在所谓为了拯救全时空正义道德的层面上,来谴责姜酒色令智昏的为了他,不管不顾时空安危,他比全时空更重要,甚至可以为了他而去毁灭整个时空等种种,把罪过都变成姜酒是为了他。
否则,他们就无法在逼姜酒杀他,以及送死的这条路上站稳脚跟。
谢灼也相信,姜酒这份挣扎里有真心不想自己死,他能感觉到那份真心。
这对他而言,就足够了。
就值了。
至于其他的……
他不想让姜酒死,尤其因自己而死。
也不想让姜酒成为罪人。
“啊!”
谢灼双拳紧握,仰天一声嘶吼咆哮,身体里的意识在这一刻占据上风,借助体内几乎要撑爆身体的黑暗大帝的黑暗能量挣破禁锢,击破周围那些围攻自己和姜酒的人,反手用黑暗空间又禁锢住姜酒,划破虚空,自己消失在这里。
一众围攻他们的异能者在黑暗里迷失,有的在迷惑下展开互相残杀。
景丘劈开眼前黑雾,找到姜酒,脸色难看,“我不管你怎么想我骂我,谢灼现在已经和黑暗大帝融为一体,若不杀他,他会毁灭时空的……”
“毁灭就毁灭。”姜酒表情无比冷漠,“不过是整个宇宙被黑暗能量吞噬,我们都变成黑暗大帝的傀儡。”
“你……”
“滚开。”
景丘还想说什么,姜酒直接一掌把他击飞。
姜酒挣脱禁锢,从黑色的迷雾里出来,取出时空星石,利用心灵感应寻找谢灼。
*
3号时空。
依旧是汴京郊外山上。
谢灼一出现,脚下地面上就开始金光闪烁,双手双脚被金色的锁链锁上,这也是姜绮兵器管理局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