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静谧,无人言语,只有杯盏时不时与桌面相碰的声音。
忽的,褚缨轻轻开口:“这几日药都上了吗?”
李连清一顿,放下杯盏道:“上了。”
“是吗?”
褚缨站起身来,行至李连清身边,手搭上他肩膀,笑道:“来,我看看你的伤如何了。”
李连清藏在袖口的手紧了紧,避开她自上而下的眼神,没动作。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褚缨没回答,手滑下去,抓住他手臂把他拉了起来,摔在榻上,声音冷下去:“磨蹭什么,自己脱。”
桌上的杯盏因这动静颤了颤,其中茶水泼了一圈。
李连清垂睫,攥紧了拳头,深吸口气,解开自己的衣带,衣裳从肩头滑落,褚缨一步步逼近,在衣裳落下之时捏着他肩头,迫使他转身过去背对着自己。
背上的伤疤的确已经好了许多。
结的痂,快掉光了。
褚缨抬手轻抚,感受着那重新光滑的皮肤,忽而笑了一声:“的确是快好了。”
李连清果然……
没用她给的药。
她给的药,才不是让伤疤快快好的呢。
此时门外脚步声渐近,有人敲了门。
“殿下,在吗?”
是止期的声音。
褚缨松开手走到门口,开了门,止期便递了信纸过来,褚缨接下,关上门后悠悠踱步,看着纸上笔迹,看到最后,不由得笑出声来。
彼时,李连清已经将衣裳重新穿好。
他抬眸望去,恰巧看见纸张上的印章——正是与那阁主一行人衣上的印记一样的。
只看了一眼,李连清移开双眼。
没一会,他又望过去,见那封信被褚缨折好,非常宝贝的放在了胸口的位置。
李连清再次撇开双眸。
褚缨看完了信,来回踱步片刻,眼眸忽而转到李连清身上,问:“听说,你家中兄长,有一位做了游医,在江湖中很有名。”
李连清瞥她一眼,颔首道:“是家中老三,我三哥。”
“哦——”褚缨做思考状,“是叫李什么风来着?”
“……李风砚。”
“哦,李风砚。”褚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听说过这名字,还听说,是位美人,不知可否一见?”
李连清一愣,抬眸。
褚缨笑眼弯弯:“怎么,不行?”
李连清深呼吸一口气,不再看她,声音沉了沉:“我联系不上,他素来行踪不定。”
话音落地,只听得脚步声渐近,而后一只手捏住了他下巴,迫使他抬头,眼神躲避不得,只能直直迎上那双寒潭似的眼眸。
褚缨道:“可我听说,他近日就在京都城中,就在这儿——他怎么不来见你?”
李连清咬牙反问:“他为何要来见我?我与他同父异母,关系一般。”
褚缨松开手,也坐在了榻上,与他隔着一张矮桌。
“那照你所说,你与家中所有兄弟姐妹都不是一个母亲,便都关系一般,那么那一日,你大姐还特地来接你,来救你?”
李连清的手将衣袖攥紧。
殿下那次,果然是自愿与那阁主走的。
他们关系果然不纯。
“我……家父看重我,故而如此。”李连清胡诌了一个听起来像样的理由,随后率先转移话题,“若殿下真想知道,该去问问那位阁主,他看起来倒是无所不知。”
褚缨立马委屈道:“我当然问过他了,使劲浑身解数他都不告诉我。”
声色婉转,尤为可怜。
“你说这怎么办?”
李连清:“……殿下与那位阁主关系甚好,何不再试试。”
褚缨歪歪脑袋看着他,伸手去碰他脸颊,语气调笑似的:“试试?如何试?”
李连清偏头,避开她的手。她却反应极快,在刚转头的瞬间就捏上了下巴,李连清迫不得已将头转过来,身子轻轻撞在矮桌上。
而后听见褚缨道:“不如你我,先试试?”
李连清倏然瞪大了双眸,还未反应过来这话中的意思,便感觉到自己手腕被拉住,身子前倾过去,她便就这样吻了上来。
再睁眼,入目便是她白皙的脖颈,继而抬眸,便见美目婉转,勾着他再次吻了一遭。
他又一次睁眼,抬眸,见褚缨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矮桌上去,轻薄顺滑的衣料滑落在桌沿,而后落在他腿上。
她再次凑近。
李连清偏头后退,眼神不敢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与阁主,这般应当足够。”
褚缨微微一怔,方才明白他的意思,倏而笑了起来:“那你呢?”
李连清垂下眼睫:“殿下想要如何,我便如何。”
褚缨轻嗤一声,这回没上手,口头命令他道:“抬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