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会,女子才挪开目光说:“确实像。”
褚缨没回应,拿起一块糕点又递到李连清嘴边,李连清嗓子干得要命,不想再吃,于是伸手去拿,试图一会偷偷放回去。
但褚缨手一抬不让他拿,他只能张嘴咬了一小口。
然后褚缨自己也咬了一口,这才回那女子的话说:“别说些有的没的了,我知道你忙着帮我,我才没打扰你的,这次来,可是有线索了?”
对方挑眉,没回答,眼神瞥向李连清。
褚缨知道她的意思,笑了几声道:“都是自己人,你随便说。”
那女子皱皱眉:“我的殿下,你可别什么人都相信,当初我兄长死在那褚危手中,我已经很伤心了,前几日那臭小子也……你知道的,我受不了再失去任何人了……”
“瞿影——”褚缨无奈将她话语喊停,抬手拉住她的手,声音软了软,撒娇一般,“影姐姐,我知道啦。”
“……好吧。”
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听不得的。
瞿影后仰靠在栏杆上,“反正,虽然我武功没我兄长高,但足够自保,和保护你。”
褚缨笑了笑。
瞿影又看了李连清一眼,深吸口气,再看向褚缨,神色变得认真。
“你之前说,你父母的遗物在黄金轩内,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查,现在,有线索了,只是……可能会有些出乎意料。”
褚缨眨了眨眼睛,撑起下巴,一副听戏的样子:“什么呀,你别吊我胃口。”
瞿影把她肩膀扶正,“你认真点。”
“哦。”褚缨被迫坐好,此刻看着倒是乖巧得很,一双眼睛亮晶晶,期待地看着对面的人。
瞿影避了避她的目光。
片刻后,低声道:“是一尊出自南州的玉像。”
南州二字,她咬得极重。
第25章
南州从来与他们所处的西州敌对。
两州之间战乱不断,纷争不休。她作为南州的阁主与君主交易,关系都是岌岌可危,随时可能崩塌。
只是这本就是前阁主的合作,纵然她是杀了前阁主才上位的,也不好突然改变,而且这情况发展下来,她发现就这样以另一种身份盯着褚危也挺好,才顺其自然了。
“……南州?”
只是,她父母的遗物,怎会是出自南州那个内忧外患不断的“乱国”呢?
“那尊玉像,是南州一位大师所做,造价极高,若不是南州的富贵人家,不可得。”瞿影面色严肃,声音也压低,“我推测,你父母恐是南州某个大家世族,又或者……”
她话没说完,抬眸望向褚缨。
要么是大家世族,不仅有钱财,也有名望,人家大师愿意做,要么,便是宫廷中的人,有钱有权,大师不论迫于哪种压力,也都会做。
褚缨明白,没追问。
“听说南州如今内乱四起,与我们的战争也一直不停,恐怕在这战乱下,难找着那位大师。”
瞿影继续说,给她分析:“总之我也没什么身份,虽说是个瞿姓,可也算是孤女,行动自由,殿下,我……可以帮你偷走玉像,去南州看看。”
“不用了。”
褚缨当即拒绝了她。
偷走玉像这事儿风险太大——瞿影受不了再失去一个好友,她也受不住再有个人为她而死。
瞿家因她而死的人,太多太多了。
褚缨道:“影姐姐,你不用再帮我了,接下来的事,我有打算。”
瞿影着急说:“我也不想你遇到危险,我要保护你!”
“若保护我,是因为我与你兄长的情谊,便不必了。”褚缨试图将她劝走,“你兄长护我,因我是殿下,我受宠,可你如今也知道了——我并不是。影姐姐,我要为他们讨一个公道,不论代价如何,但,你不能再出事。”
瞿影捏紧了拳头:“那我们之间就没有丝毫情谊吗?”
褚缨低头没有回答。
瞿影看着她,眼眸微闪,嘴唇蠕动开了口,柔下声音喊她道:“阿弄。”
褚缨一闭眼:“你不要——”
不要喊这个名字。
可瞿影打断了她的话,也不纠正这个称呼:“阿弄,我们虽不是自小一起长大,也只是因仇恨结缘,可我真心将你当朋友,我欣赏你,喜欢你,我要跟你做一辈子朋友,同甘共苦,生死相依,可不可以?”
褚缨心尖一颤,鼻头有些酸,她垂下眼睫不敢看瞿影。
她已经不想再交朋友了。
无论是谁,都不想。
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褚危。满心满眼,都是仇恨。
她的爱,她的喜欢,只会将人害得面目全非,她怎么敢再动如此心思?
沉默了片刻,褚缨道:“合作伙伴,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