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独食算什么好汉!
“——知道还不快滚!”萧明渊抬眼。
常轩翻了个白眼儿,带着周副统领退了出去。
等到众人散去,萧明渊才抬手拆开了蜡封的竹筒,取出里头的绢帛,逐字逐句看过。
眼里也不由得闪过一丝笑意。
他的太孙殿下在朝中这些日子极是辛苦,萧明渊日日留意京中传来的一封封密信,自然是惦念心疼的。
恨不得马上打完仗,便飞回京城!
不过如今瞧见宣珩这一封信,萧明渊隐隐安心了几分。
绢帛之上除了自家小殿下的嘘寒问暖之外,提了几句北疆的事情来……还询问他在北地有没有信得过的耳目。
自家小皇孙总算是警醒了几分,竟然知道问这些了……
萧明渊眉眼舒展,眼中全是对自己小殿下长进了还知道长心眼儿了的得意和心满意足!
楚王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暂且没留下把柄,但是萧明渊一早便有几分察觉,自然早有准备。
若非要拿捏住真凭实据,哪里容得下他活到今天!
不过如今泉州敌军已灭,想必他也坐不住了……
萧明渊思忖着,铺了纸,提笔细细写了小半个时辰的回信,才心满意足地折好了叫人送出去……
第162章
二月二十七, 先锋大军萧副元帅来报,泉州大捷,敌将于阵前枭首落马, 数万俘虏尽坑。
三月初四, 主帅陈元带着三万大军南下,漳州之围解困。
三月十五,败军意图南逃安南, 定远侯带兵奇袭拦截,五万余众尽数全歼。
安南和隔壁崖州安顺郡王封地上的守备军还没露面。
立刻便被煞气凛凛的定远侯, 和满山的尸山血、残盔弃甲吓得缩在封地之中, 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异动!
残兵溃退得出乎意料的迅速!
暹罗和吕宋国国王眼见联军大败, 吓得当天便急急地派了使臣, 携带受降国书, 战战兢兢地前来俯首称臣。
其余小国见同盟受降, 自然也接二连三地服了软。
唯有离得稍微远些的番邦蛮夷,按捺着胆战心惊, 等着观望景朝官员的反应。
他们本就出力不多, 离大景也并不算近,不过是借着时机派人前来顺手打秋风罢了, 同蟊贼寇匪无异, 自然有几分不知者无畏之意。
姗姗来迟的陈元, 看着书案前堆成一堆儿小山似的文书, 简直头疼得厉害。
“我的祖宗诶, 这还没怎么开始,你就一个人把仗都打完了。”
“眼下这么多的使臣也关在军营里头不放,到底要怎么处置,你倒是给个章程啊?!”
他这个大老粗除了打仗, 哪里知道怎么去跟外族人受降谈判啊!
这不是要他的老命么?!
萧明渊抬起凤眸,轻扫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监军楚王殿下。
不紧不慢地淡声开口:“殿下在此,哪里轮得到旁人拿主意,殿下以为应当如何?”
楚王神色一愣,随即面色阴沉了一瞬。
他这些天在军营之中本就插不上嘴!
别说是拿什么主意,就连身上监军一职都形同虚设!
如今被萧明渊这般突然架起来一问,楚王心下便更觉得这是有些人在刻意羞辱!
只是人在屋檐下……
楚王闭了闭眼,面上隐忍地挤出一丝笑意,故作和善地开口:“本王看……倒不如受了他们的降书,一来彰显我大景天朝上国的威严与宽宏气度。”
“二来……南征路远,再兴兵事,怕也有损我中原礼仪之邦的德名……”
不等楚王说完,一旁的陈元便有些听不下去了!
“王爷这话说得是什么意思!”
陈元皱了皱眉不满道:“仗是咱们手底下的将士们用血汗豁出去命打赢的!俺老陈是个粗人,不懂什么礼仪和宽宏!”
“本帅只知道,大景江山是当年咱们皇帝陛下带着祖辈父兄一寸一寸打下来的!这些地方,都埋着将士同袍们的白骨!”
“谁要是敢叩边犯境,那就是想踩在祖辈同袍的坟头,践踏着他们的尸骨,扰我大景百姓安生!”
“这样的畜生,就算是碎尸万段都不为过——拿着一张废纸想要翻篇儿,只怕是有些太过简单了吧?!”
楚王面色一僵,随即变得无比难看!
他这些日子,已经足够低三下气了!
封地封地回不得!
监军的身份在这军营里头,就像是个屁!
辛辛苦苦拉拢的联军盟友……
呵呵!那些被三两下打的七零八碎的杂牌军便不必说了!
就连安南郡王和安顺郡王这两个蠢货都在装缩头乌龟!
他堂堂一位亲王,如今倒要在这些地方受破烂闲气——
楚王咬牙切齿压着火:“既然你听不惯本王的话,何必要来问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