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反正闲来无事,倒是能让宣珩在这庄子上头折腾两下。
宣珩点了点头。
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林毅:“不过行商上头的事情......我怕是要叫底下人多同林毅总管学学才是......”
他是打心里想要将此事办妥帖,只是到底久居深宫,眼睛虽然看得高,底下的那些民生百态却不甚了解。
更不懂做生意的事情了。
再有,东宫上下都是些读书之人,对这上头的事情,实在是一窍不通。
宣珩唯恐手底下的人接了差事,便像是没头苍蝇一般地撞上来,只怕会耽搁了许多事......
萧明渊抬眸看了一眼,笑着开口:“学什么,若是殿下日后要差遣人,直接寻林毅便是。”
“我手底下有人使唤,殿下何必舍近求远?”
宣珩面色一红,飞快看了一眼底下的林毅。
见对方垂着头,似乎并没在意他们这边儿的动静,才略略松了一口气。
他忍不住皱了眉,压低声音认真开口:“哪有事事都要让你帮忙的,方才能将那位齐道长找来,想必已经很费心思了......”
他自然知晓萧明渊如此替他事事周全,是一片好心。
但是林毅这些人,都是萧明渊的下属。
当着底下人的面,他自然不想老是借着“皇太孙”的名头,压着萧明渊替他办这办那的。
总觉得这般像是有几分轻慢人的感觉。
小皇孙殿下思忖着,忍不住小声说教道:“你的人立了功,也该算几分功劳才是,我总不能老是差遣人办事不给好处的吧......”
萧明渊见宣珩这般小心翼翼地开口,经不住有些好笑。
心里低声道了一句傻东西。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这个皇太孙的名头,在外头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如今竟然还担心自己的人,借了他储君的名头在外办差事吃亏的......
“好处自然是要讨的。”萧明渊意味深长地开口,“不过人你也紧着用。”
“先前便说好了,殿下来当靠山,底下的俗事,自然有人能替殿下办好。”
萧明渊说完,又忍不住拉着宣珩的手,压低开口调侃了一句:“再说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在这些小事上,殿下还要与我分的那么清楚么?”
宣珩听得耳朵根一红,余光又往底下瞥了一眼。
好在林毅坐的地方离得远,又老老实实地在一边儿低头品着茶,才没叫小皇孙殿下臊得不想说话。
“正在说正经事呢......”宣珩小声提醒了一句。
萧明渊闻言一笑,到底舍不得在旁人面前欺负自家小皇孙,闺房情趣......
自然是不足为外人倒也。
他抬手抚了抚宣珩的后背略作安抚,随后才抬眸看向林毅:“你今天来还有什么事,正好眼下一并说了吧。”
林毅听到萧明渊开口,这才站起身来,从怀里拿了一封密函呈上去。
萧明渊接过密函,打开之后亲扫了一眼,忍不住冷笑一声,随即将信函送到宣珩的手中。
宣珩瞧见那密函上头,赫然写着“沿海一带,有海盗盛行。”
“疑似倭寇盘踞礁岛,乔装成海外盗匪,劫掠截杀渔民、和漕运的官船。”
他面色便止不住沉了下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倭患之事,前些日子,朝野上下便有争议。
不过当时地方之上守将得力,镇压及时,倒也没引起太多的重视。
近两年来地方上受了几场灾情,国库里头的税银不封。
倘若要兴起兵事,必然要劳民伤财。
沿海一带倭患一直都有,也闹得并不十分大,有地方守将及时镇压,倒也只是抢夺一些渔民的钱财,并不敢闹得十分厉害。
没想到如今那些倭匪竟然已经胆子大到敢劫掠杀人,抢夺漕运的官船了!
这样大的事,地方官员一得到消息,就应该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才对!
可事到如今,竟然还没有半分动静,倒是林毅手底下的商队先得了消息。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林毅沉声开口:“这是七日前的消息,受袭的官船和百姓,都在漳州泉州这两处的交界之地。”
“属下当时正好打算回京,得了消息,才让底下的人去打听了一二,不过若要说地方官上奏......怕是有些难度。”
萧明渊轻叹了一口气:“六王爷楚王殿下的封地,正在那附近。”
虽然如今朝中的几位藩王并未就藩,但是封地之上仍然敕造了王府,只等到了时候,封王前去就藩。
那位楚王殿下的封地距离漳州和泉州,不过是数百里。
可是倘若地方官员要上奏朝廷,若非要走海路,便必得经过楚王殿下的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