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愣了一下:“这......属下,属下不曾注意。”
围场上人多眼杂,又没人刻意管束。
许多公侯之子还喜欢成群结伴入林野宿追逐猎物,少那么几个人根本无人在意。
那心腹见卢妃脸色越发难看,有些战战兢兢地开口:“属......属下这就去查!”
“罢了!”卢妃沉声道,“不必再白费力气了。”
那位定远侯萧明渊,向来是同太孙在一处的。
倘若是如此,那查不到太孙在何处,又如何能查到定远侯的踪迹。
卢妃抬手揉了揉眉心。
这位定远侯可不是一般的角色,怕是......一切都与他有几分关联了。
不过她远在京城,看不明白此人到底如何布局,也实在难以插手破局......
卢妃深吸一口气,招来一旁的严嬷嬷沉声开口:“去给太医院的周太医传话,就说我夜里染了风寒,有些头疼,让他过来给本宫‘请脉开方’。”
严嬷嬷一愣,低头应下了。
卢妃又转头看向心腹,沉声道:“去替本宫备车马和衣裳,安排几个暗营里头的死士随从。”
“同老爷和老夫人交代清楚,小心些遮掩住行迹,明日一早便让老夫人拿了令牌进宫,过来本宫殿内探病,明白么?”
心腹应了一句,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卢妃见人去了,这才让严嬷嬷扶着自己,去梳妆台前涂抹修饰。
半晌后病歪歪地躺在床榻上,等太医前来问诊。
.
翌日一早。
萧明渊那处便得了京城传来的消息。
“东宫的人传话,说是卢妃娘娘那处昨夜传了太医,今天一大早卢老夫人便带着儿媳进宫去探望了。”
“听那意思,说是卢妃娘娘病体沉疴不大安稳,太医那处也劝要静养,那位前几日还抓着宫务不放手,今日对外连面也不曾露......”
萧明渊抬手将手中的密函撂开,冷笑道:“她最大的仪仗都要没指望了,哪里有空理手里头暂关的宫务?”
“眼下怕是恨不得飞到行宫去,将自己的好儿子给捞出来。”
底下人连声应道:”主子料事如神,这些日子,咱们手下日日安排了暗线在卢氏府邸周围看着,可是热闹得很,人脉都动到陛下跟前儿的龙禁尉上头了。”
“不过属下依着主子的吩咐,让人截留住了消息。”
“顺腾摸出来的那些细作,眼下也已经悄悄处置了,行宫里头的信儿,没一丁点儿透露到卢家人跟前儿的。”
萧明渊心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那位“卢妃娘娘”到底也是个人物。
除了承华殿内插不下人手,便是连御前都有她的人。
也难怪,久居深宫之中,却能助卢老大人从齐王和赵王的手底下脱身......
如今又是如此的“临危不乱”,这般节骨眼儿上,都能寻到金蝉脱壳之法来破局。
不过,若不是她藏得够深,当初先太子怕是早就追查到她的身上了。
也不至于如今让他使法子在宣玟那里诈出底细来。
“继续盯着卢家上下,和那位卢妃娘娘。”萧明渊沉声吩咐道。
他很是好奇,倘若到时候卢妃发觉自己钻入套中,到底打算如何解救自己和自己的好儿子。
“是,属下等一定尽心竭力,替主子办差。”
萧明渊笑了笑,想起什么似的:“对了这两日我外祖母那处,怕是有些担惊受怕。”
他带着自家小太孙暗地里出行之事,只随意寻了个借口同陛下告了声假。
因着时间匆忙,又怕事先走漏了风声,便是连长宁长公主那处,都不曾留下半句话。
那日齐王和赵王生事,怕是将她老人家惊着了。
不过听闻那日长宁长公主严守住了行宫,又几句话劝住了皇帝。
以他外祖母的敏锐心思,怕是猜到了些东西。
不过到底是他的不是,叫长辈如此大年纪还这般担惊受怕。
“庄子上没什么好的,不过前些日子我本来替她老人家准备了一张上好的银狐皮子,这几日才鞣制好了。”
萧明渊看着底下的人:“你回去后将东西托人送到长公主身边儿的女官手里,叫青鸾的。”
“顺便替你主子去告声罪,就说等事情了了,我自去她老人家跟前儿认罚。”
“认什么罚?”正在这时,外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萧明渊有些意外地起身迎上前去,瞧见一身穿戴整齐的宣珩。
含笑问道:“外头天刚刚才亮,怎么没等我回去便起来了?”
宣珩开口:“我方才醒了没多久,没瞧见你人......问过人才知道你晨起练武去了。”
他觉有些轻,以前夜里睡得也少,没萧明渊在身侧陪着,总是睡得不安稳没多久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