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那位宣玟堂兄......
许是宣瑢有几分小动物般的直觉。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人阴森森的。
往常在弘文殿,对方似乎同宣珩堂哥也并不是十分的亲近。
对着谁都笑吟吟的模样,但是不经意总能让人察觉出一丝阴郁的感觉,就像是毒蛇一样。
不过好在父王先前只同他交代过,要听宣珩堂兄的话。
至于宣玟么......他不大喜欢,还是少相交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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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哥哥,你......亲自教我射箭吗?”小皇孙眼睛亮亮地看着萧明渊,含了几分窃喜般的开口问道。
宣珩方才背对着宣玟,并未察觉到自家萧哥哥和二弟的眉眼官司。
只是听见萧明渊说了句要教导自己骑射,心底正欢喜呢,便听二弟宣玟说与伴读去练习。
不过自己这二弟向来自有安排。
况且......萧哥哥似乎也同他脾气也有些合不来......
嗯,不在一处待着也好!
萧明渊抬手轻轻抚了抚小皇孙的发尾,方才面上的冷淡尽数消融。
凤眸含着笑意,看着自家小殿下:“嗯,既然随珩儿来了,我自然要将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好好教一教我家小殿下。”
“怎么?珩儿......难道是怕我不如武师傅们心细,教不会你么?”
“当然不是!萧哥哥......自然,是比旁人都厉害的。”宣珩轻声说着,又有些犹豫地看向萧明渊。
“只是我已经有一段时日没练骑射了,怕是会拖萧哥哥的后腿。”
宣珩幼时身体便弱,小时候三天两头受凉发热,直到十岁才慢慢好些了。
先太子也是因为顾惜自己这长子的身体,直到十一二岁,才允许宣珩练习骑射。
在习武一事上头,也并不对长子十分严厉。
故而宣珩在骑射上并不十分精通。
只是能骑马拉弓。
准头上,便比不得二叔三叔家的几个自小习武的堂弟了!
马上骑射以前倒是练过三十步远的,只能说表现平平,能不脱靶就是了。
今日......还是头一次练习五十步外的靶子。
方才武师傅教学之时,他试了两次,连将弓拉开都有些吃力......
若是往常便罢了。
可在萧明渊面前,宣珩心底总归是有些害怕,自己在萧哥哥面前丢脸拖后腿。
萧明渊瞧见小皇孙可怜巴巴的眼神,便已经忍不住心软了。
他想着自己替小殿下更衣之时,瞧见那单薄得有些吓人的削瘦身形。
心中只能余下“心疼”二字。
这样的身子,别说骑马拉弓。
就是轻轻碰一下,揉一下,萧明渊都怕碎了一般。
哪里狠得下心,怪他的小殿下拖后腿。
“你这话,是又要戳我的心不成?”萧明渊闭了闭眼,忍不住疼惜地抚了抚自家小殿下单薄的后背。
他嗓音微哑,垂眸柔声哄了一句:“你如今的身子,还想着要拉弓?也不看看你胳膊上都瘦得快只贴了一层皮似的,哪里能碰那些?”
萧明渊说着,又将宣珩缩在一边儿的手牵起来。
“别躲。别以为我没瞧见你方才拉弓,手心是不是都勒红了?”萧明渊低声训道,见小孩儿乖乖任由自己牵起手,才收起吓唬人的模样。
掀开宣珩手一看,果真右手手心红了一片,看着吓人得很。
好在没有破皮,并不是十分严重。
萧明渊心疼地轻轻揉了两下:“都这样了还想拉弓,招我训呢?破了皮又怕疼,殿下干脆叫我心疼死算了!”
说着,萧明渊忍不住作势惩罚般地轻飘飘拍了了一下,力道轻得像是在轻抚,又连忙拉着揉了揉柔。
宣珩被捂得手心发烫,听着萧明渊训了两句,心里不觉得难受,只是又暖又难为情。
他红着脸,轻声解释了一句:“我......我方才没觉得疼的,只是被勒了两下而已,不难受的。”
说完,宣珩又生怕萧明渊误会自己不愿听话。
连忙又开口,用哄人似的语气,抬眼同萧明渊撒娇讨饶:“萧哥哥,你别生气!我......听你的,今日不练就是了......好不好?”
“就......就是武师傅那边儿......我等会再去说一句......”
萧明渊抬眸,安抚似的抚了抚小孩儿的后背,随意开口:“同他们有什么好说的,这些人我都认得,你不必管他们。”
皇宫之中,御前侍卫大多出自龙禁尉和锦衣卫,值守巡视各处。
校场上这些武师傅,却都是陛下从京师三营之中挑出来的。
都上过战场,有战功、实权。
官职或许比不上在龙禁尉和锦衣卫里头吃香,但是身上都有些真功夫。
恰巧。
萧明渊先前在京师三营里头都待过,在北地还带他们其中一些人,打过仗立过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