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扬,牌掉啦!”
张德扬一巴掌拍开那人的手,头都没转,“不玩了不玩了!”
他拍拍屁股起身,一路小跑到楼梯口等着李明诛。
李明诛看了他一眼,声音冷淡,“跟我去钱庄取钱。”
“额,那个,李,额,女侠,钱就不用了。”张德扬自从知道李明诛的身份后便心情复杂。
这可是京都第一权臣!皇帝最宠爱的臣子!传闻中的“苍梧女”!他不仅大言不惭的喊人家黄毛丫头,喊人家臭丫头,还妄图杀了她!
老!天!
为何要与他开这么大的玩笑!为什么!
谁能想到,十六年前冠绝武林的无名剑客,竟是十六年后权倾朝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李帝师!
昨夜瘫坐在李明诛身边听到李明诛与红莲教人的话,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怎么敢要李明诛的钱?
说不定他前脚收完钱后脚就不明所以的死翘翘了!
“我真不要钱。”张德扬一脸认真。
李明诛只随意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出门。”
很少有人能改变李明诛的决定,她认定的人或事,几乎不可能改变。
嘈杂的人声不知何时停下来,众人几乎都怯怯的看着她,似乎总是这样,只要她在的地方,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冷场。
李明诛早已习以为常,指尖微微蜷缩,却因为动作过于细微而无人在意。
她又不合时宜的想到程策。
若是程策在,会察觉到她变化的情绪吗?
会的。
李明诛很肯定。
程策的心思,最是细腻,对于她,最是关注。
第30章 联合骗她新州城的灾情,竟然比她想象……
新州城是江南最北,最近京都,虽然今年遭遇饥荒,可是薛梦街这条堪比东安街的繁花巷柳中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仿佛这里早已脱离尸横遍野的新州城,成为一个独立的,江南万千街巷中的一个。
李明诛的宅院名为“太衍”,取自她佩剑的名字,宅院位于薛梦街中央,占据平常三座院落的地方,里面只有苍梧人留在这里看着。
薛梦街两侧的商贩吆喝着,李明诛与张德扬走在街道边,李明诛在京都东安街见惯了这繁华热闹的景象,也不喜欢这么吵吵嚷嚷的环境,右手拿剑不急不慢的走着。
张德扬可没这么好的生活,砍刀帮在新州城南边的郊野中,原本混迹江湖,靠山吃山,帮派里上百口人平日靠他们闯江湖得来的钱与山中的野味勉强度日,现如今饥荒眼中,山空了,江湖也不好混,张德扬真是迫不得已才接了那来路不明的任务。
他生活好的时候没有见识过薛梦街的繁盛,因为这里都是有钱人家住的地方,他又穷又鲁莽,这里不要他。所以现在见到薛梦街,他还真是觉得哪哪都新奇。
薛梦街商贩卖的东西也跟新州城的不一样,打眼一看首饰铺子上,在日光下不断闪烁着五彩的光的金银簪子步摇,便觉得典雅贵气,让人欢喜。
薛梦街的钱庄在最里头,李明诛与张德扬到时里面人头攒动,喧闹声震天。
李明诛下意识蹙眉,往旁边侧侧身躲开来往人群。
明明外头百姓早已饥寒交迫,这里的人似乎感受不到旁人的喜乐一般,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李明诛与张德扬等了好一会儿,到了晌午,大多数人都回家吃饭时,他二人才进入钱庄。
钱庄老板是个中年男子,依靠在榆木柜台前打着金算盘,听到声响后头都没抬,墨蓝锦袍玄光微闪。
“客官取钱还是存钱呐?”
张德扬收起在江湖流浪闯荡时的凶神恶煞与蛮不讲理,亦步亦趋的跟在李明诛身后,甚至有些胆怯的打量周围的一切。
他身上还是昨日那身麻布衣裳,在薛梦街几乎看不到这般朴素的布料,他与李明诛路上路过布铺,里面传来女子的娇笑声,他偷偷看了一眼,她们身上的布料与布铺里卖的一样漂亮,穿在身上像仙人的霓裳羽衣。
与新州城的苦难有着天壤之别。
李明诛从腰间锦囊中拿出一块黑铁令牌,上面“李”字格外漂亮。
原本漫不经心的老板借过令牌后身子一顿,算盘也不拨了,坐直身子眯着眼仔仔细细的将令牌前前后后看了个遍才抬眼看李明诛。
李明诛仍
然戴着那银白面具,面具上的纹路古朴神秘,但见多识广的老板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面具的材质千金难买,是朝中特贡的玄铁。
所有人都知道,能得到暴君赏赐的人,除了京都帝师府的那位,再无旁人。
“李姑娘,取多少钱呐还要您亲自来,差人来通个话,小的直接让人送到太衍不就行了,哪里劳烦您亲自跑一趟!”老板脸上堆满笑,眼底冒着精光与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