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短暂的落入寂静之中,只有二人清浅的呼吸声还若有若无的发出声响。
“但至少,我们现在有了最好的结果,不是吗?”
程策睫羽忽闪着,莫大的喜悦迟来的灌满他的胸腔,随之而来的种种情绪,爱恨嗔痴,都杂糅着袭击他,却总也比不过要落泪的冲动。
他没办法不去高兴庆贺,不去心酸落泪。
等了十七年,苦苦等待着十七年。
她说,她后悔自己当年没有陪在程策身边,她低着脑袋,在程策面前湮灭了一身傲骨,藏起来高高在上,近乎卑微的与他交心。
“你能为我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我真的真的,真的很高兴。”
“高兴的话,你又为什么要红着眼眶呢?”李明诛慢慢抬起头盯着程策,突然道。
“还是因为我对你不好,所以伴随着喜悦的是悲伤。”李明诛抬手碰着程策的脸,仔细看,她的手在颤抖,细微的难以发现,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
“我也很高兴,我们有了最好的结果。”她靠近程策,抵着程策的额头温声道,“后日祭典,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爱你,我只爱你。”
他来苍梧,总没有安全感,害怕有人抢走她,害怕不能与她永远的相爱。
李明诛终于找到了能让程策安心的方法。
她要整个苍梧,以至于火凤都知道她的心,都明了她的感情。
多么疯狂,多么热烈。
第96章 念往昔,思华年“家主要杀孟昭。”……
“宋家主,宋家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女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质疑与无力。
“不好意思,老师,我们可以再来一次吗?”宋舟砚脱了那身常年不离手的雪白狐裘,身子更加纤瘦,眉眼带着病气,却温和的笑着商量,“我还能学。”
“宋家主,你每次都这样说,我真的很怀疑你是故意不想学,你知道的,我是受祭司之托才接受你的,既然你没心思学,我总要用我的办法来教你。”李渡眉头紧蹙。
“可以。”宋舟砚依旧微笑,“但是老师,你能先把戒尺放下吗?我身体不好。”
李渡拿着三尺长的梧桐木戒尺跃跃欲试,“宋家主不要怕,就算真的打伤了,还有凤池水可以救你,不用担心这些。”
宋舟砚笑着退后一步,眼神越过李渡看向李渡身后抱着狐裘幸灾乐祸看戏的程策,“老师,他为什么不要学?”
宋舟砚气的笑着指着程策问。
程策眨着无辜的眼睛看李渡。
李渡只随意看了眼程策便收回视线,淡淡回道,“他是主上的男人,难道你也是吗?”
宋舟砚:“……”
“……所以他是关系户是吗?”
程策脸一红,缩了缩脑袋。
“今日把这些拿回去背下来,明日我要检查,背的了,我们可以接着讲学,背不了,我的戒尺可以让宋家主接着学。”李渡指着石桌上的三五本古籍跟宋舟砚交代着。
“今日便到此为止,宋家主,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送了。”李渡转过身把程策手中的狐裘拽出来扔给宋舟砚。
明明一口一个宋家主,宋舟砚却丝毫看不出也感受不到来自李渡的尊重。
他依旧笑着接着狐裘,吃了这口闷气,颤颤巍巍的拿着桌上的古籍,他还想跟程策交代两句,却在触及李渡冰冷的视线后讪讪的收回视线。
各大家族的女师在家族中的位置不是一般的高,尤其是李家,李渡作为李家女师,赶巧碰上李明诛被神迹认可,成为神迹主,她也一跃成为服务神迹主的女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的地位在女师中自然而然的提升,加上她能力本就出众,地位也水涨船高,几乎能与世家子弟同起同坐。
此次教习还是得到了祭司的允许,斥责一个宋舟砚,对她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后日祭典,到时候见!”宋舟砚离开老远突然回头冲着程策高声喊,喊完看着李渡突然黑沉的脸色吓的拔腿就跑。
“啧,这个宋舟砚。”李渡皱着眉不大高兴的轻啧一声,但碍于宋舟砚家主的身份,最终只是无奈摇摇头。
李家的院落众多,青石板路旁栽种着满园的梨花,因为颂悲阁中有,所以他们便默认李明诛喜欢。
“老师把宋舟砚打发走,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程策估摸着李渡内心的火气消了些,便笑着开口问。
李渡侧头看他,有些意外的挑挑
眉,“你怎么看出来我打发他的?”
他们并不熟悉,程策初来乍到,恐怕连女师做什么的都不一定清楚。
程策笑容甜甜的,看着温良无害的眯着琥珀色眼眸,声音如青草初雪般干净,“明诛说,女师是苍梧世家中负责专门培养顶尖仆从或者世家子弟的,既然如此,只是用几本古板的礼书打发宋舟砚,更何况还是受祭司所托,不像是你的作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