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死去的畸体血液涂抹在房子周围,紧闭所有门窗,避免畸体闻着这里活人的味道找过来。
所有能做的事情都做完,天边已经大亮,白鸦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匆匆洗漱上床睡觉,刚碰上枕头就睡着了。
***
下午,Z市开始实行隔离政策,人群中不断有人畸变,事情瞒不住了。
广播换了一套说辞。
【混入人群中的畸体大多已经被抓捕处理,但仍有漏网之鱼,请广大市民居家隔离,不要外出。基金会总部已派收容队前来,他们会将所有畸体处理干净,还我们一个干干净净的城市】
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白鸦就没正经睡多久,坐在床边习惯性地喝了两瓶营养液,摸了摸依然没有饥饿感的胃,转身洗衣服去了。
广播都播报成这样,只怕Z市的污染已经控制不住,也就能安抚安抚还不知情的群众。
白鸦拿着衣服来到楼下,昨天晚上那身衣服因为血液浸染都干成硬块,放在水里浸泡的时候,白鸦发现裤子侧兜里塞了东西。
被防水袋包得严严实实,外面糊着一层干涸的血渍,拆开里面是一张薄薄的求救信。
一封来自Y市横竖街73号横竖培训学院的学生的求救信。
令白鸦惊奇的是,这封信竟然是写给她的。
尊敬的白鸦:
我是Y市完美培训学院的学生,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事实上这里已经没有人的存在了。
只有我还保留着清醒的意识。
学校对外宣称塑造完美学生,实则通过学院的掩护,将学生塑造成傀儡,供063号畸体-院长驱使,进行营养转化。
我无法求助外界,只能依靠自己,但能力微薄。
听说只有您才能救我们,如果能将这封信带到您手中,恳请您能过来看一眼,结束我们的非人痛苦。
我愿奉上一切感谢您,哪怕是生命,只愿不再有人被送进这所吃人的学院。
此致
敬礼!
Y市横竖培训学院全体学生。
她才来不久,这封信不可能是写给她的。
原主也叫白鸦,应该是原主的?
原主自己活着都困难,怎么可能有能力救别人?
她把衣服扔进洗衣机,拿着信去客厅,又看了两遍,脑海里有些模糊破碎的画面试图拼凑出这封求救信会寄来的原因,但那些碎片一出现,白鸦就会头痛,它们越靠近,痛感就越明显。
白鸦额头上冒出细汗。
忍着痛意想要拼上那些画面,想要看得更清楚些,然而就在她即将成功时,碎片们即将拼在一起,头痛猛然加剧,仿佛有人在她的脑海里放了一颗定时炸弹。
头痛是炸弹给的倒计时,一旦画面拼上看清楚,炸弹就会立刻引爆,将她炸成齑粉。
白鸦不敢再看,缓了一会,又试探两次,确定真的无法看清,才暂时放弃,将求救信装在随身总背的小布包里放好。
Z市现在的情况,她自身都难保,哪能腾出手去救人呢。
白鸦打开伤痕累累的史前古董——电视。
昨天的混乱只是让它挂了些彩,看还是能看的。
电视里一个记者在采访被隔离的市民,那市民还在抱怨不能出门不能赚钱养家,主张开放,生死有命。
总之,宗旨只有一个,大人要去上班,孩子得去上学。
白鸦又转了几个台,都是新闻。
就在她百无聊赖,想着干点什么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了。
全市隔离,这种时候谁会来敲门?
第5章 Z市沦陷
◎我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白鸦脱掉鞋子,不发出一点声音趴在门缝上向外看,一男一女两个人,穿着劣质的防护服,胸前挂着街道工作牌。
这个世界为了保证人类安全避免畸体混入,所有健康且无不良记录的市民都会有身份证明。
黑户要是被抓到会被直接处死,更何况还有一屋子尸体。
白鸦屏住呼吸,只要打开这扇门,无论她怎么自证是因为自幼无父无母才没有身份证明,他们都不会信。
安全,是他们工作的第一要义,解决自己是他们最简单有效的处理办法。
如果不回应他们破门而入呢?
“有人在家吗,我们是街道工作人员,来对自我隔离的居民发放营养液和水,并对基本情况做个了解登记,请理解配合。”
在第三次敲门时,白鸦还是将门拉开。
站在工作人员面前的,是一个满头白发,佝偻着身体的老年人,声音缓慢而沙哑:“街道的?什么时候能放开啊,我们这种人,少工作一天就饿上两天,你们这不是要人命吗?”
工作人员将脚边的一箱营养液和一箱水递给白鸦,打开记录仪,对准白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