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鸦用全身的力气挣脱,若不是有绑带绑着,肯定要滚下手术床去。
“不……,不打。”
这三个字发音清晰。
准备东西的闫哲都听到了,三两步走过来,检查白鸦的情况:“白丫头,我们现在要给你做原体植入手术,你晓得吧?”
白鸦鼻音嗯了一声。
“手术哪有不打麻药的,而且原体植入很痛的,打麻药都能感受到痛,不打药肯定是不行的。”闫哲温言劝慰,白鸦还是抗拒得很,不管说什么,就是咬准了不打麻药。
闫哲叹口气。
白鸦那架势,这麻药要是强制给她打了,她能和他们拼命。
但闫哲不能让她胡来,嘴上答应得好,眼神示意俞时趁她不注意时再打。
俞时假装收起麻药,闫哲拿着手术刀过来,白鸦动了动耳朵。
“那我直接下刀了,你忍着点。”
白鸦轻轻哼了一声,下一秒,一根针扎进腰椎,麻药被尽数推入。
她受伤太重了,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她根本无力挣脱,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她内心升起一股莫名且无法压制的恐惧感。
她强迫自己不要失去意识,不要失去意识,终究还是抵不过药效。
不知过了多久。
白鸦强烈的意识控制下,终于恢复了一点意识,却并没有醒过来。
而是置身于一个透明玻璃缸里,玻璃缸下打着紫色的消毒光,炝人的药液时不时冒出一个小气泡,从缸下升上来在她面前破裂。
白鸦习惯性地呼吸,发现自己的呼吸系统无法运行,身体也失去控制。
玻璃缸消毒光的光亮之外全是黑暗,眼球无法转动导致只能看到正前方的一小块地方,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只能看到墙面壁纸上黑金色的繁复花纹,像是某种古老且高深的阵纹。
白鸦好是一个已经死亡的被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被某个变|态做成了标本,关在黑漆漆的密室里,时不时过来观赏一下。
这是……,原体植入失败了?
白鸦孤零零地在药液里泡着。
她感觉保持一个姿势这么久,身体应该开始发麻了,但是她什么感觉也没有。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黑暗中传来开门声,随即黑暗被照亮。
面前照亮的地方也是个玻璃缸,缸内泡着的是一具畸体的尸体,青白色的皮肤,长发及腰,圆瞪的双眼正对着白鸦。
好像是白鸦杀的它一样。
白鸦习惯性地想眨眨眼,避开视线,但做不到一点。让她严重怀疑自己死后眼皮还被人割掉了。
在她视线不及的地方,有两个声音正在交谈。
“蛊师传来消息,损坏了两个容器,必须尽快补上。”
“沈浊肯定没问题。其他的目前还没有进展。”这人顿了一下:“我这边的容器肯定没有蛊师练出来的质量好。”
“前不久来那批呢?”
“第一批有一个姑娘还行,能成,其他的已经处理了。”两人一前一后,脚步声距离白鸦越来越近:“后来那三个,不怎么听话,质量也不太行,”
“实在不行就处理了吧,他们的身份太引人注目了。”
“对完公布已经死了,应该没什么问题,我最近在研究新课题,看看零件能不能用。”
蛊师?沈浊?
一个是通缉她的畸体,一个是前不久捡到录音的主人公,看来已经遇难了。
白鸦疯狂地想转过眼珠看看交谈的两人是谁,这两人不疾不徐的就是不往她视线前面走。
她有些着急,假装深吸口气来缓解,反正被泡在这里,她有时间,也有耐心。
然而……
“白鸦,白鸦……”
“白鸦醒醒,你感觉怎么样啊?”
“怎么还没醒,你小子是不是麻药打多了?”
“没有啊,别冤枉我。”
就在那两人快要走到她面前时,耳边突然有人叫她,十分聒噪,白鸦很想说别吵,奈何张不开嘴。
忽然,一口气吸进肺里,白鸦察觉到胸腔剧烈的起伏,想要呼吸,但只有那一口气吸进来了。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视线也随之模糊。
那两个人已经走到自己面前了,却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脸,他们的说话声也同机器的嘀嘀声混在一起,听不出具体说的是什么。
他们打开了白鸦所在的玻璃缸,里面的液体一泻而出,白鸦瘫在缸底,视线已经模糊到只能看见人影在面前晃动,大约是这两人一前一后将她抬了出去。
被抬出玻璃缸,她对这里的感知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好了,可以呼吸了,生命体征平稳,人类特性没有发生变异。”俞时带着疑惑的声音清晰地传入白鸦耳中:“就是,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