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万一,李昭还没将李长风的真实身份告诉她,只说是一个朋友。
李昭坐在顾盼对面,低眸看着药方,沉思了片刻,问道:“顾姑娘,你的师傅有留下什么信息吗?我能否找一找她的行踪?”
顾盼双手托腮,微微出神:“我也很想我师父,但她的确什么都没有留下,如果殿下能找到我的师父,那再好不过了。当年,我和我师父住在清源山,师父教我读书、算账、医术,那真的是一段很自由、轻松、快乐的日子。在我十五岁那年,师父给我留下了一封信,说她要去云游,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那我让我的人去清源山找找线索。”李昭莫名有种感觉,她可能找不出这个人了,但还是想试一试。
“多谢殿下!”日光流转,顾盼那双漂亮的眼眸熠熠生辉,她想了想,说,“师父教过我画画,但是我没有天赋,后来就没有学了,我可以试着给殿下画一幅我师父的画像。”
李昭笑着应下:“好。”
顾盼走之后,她又去了一趟听雨堂,但是祁鹤眠恰好不在,似乎是被金翎约出去喝茶了。
李昭就在听雨堂内等着,半个时辰后,藏在暗处的林修竹走了出来,问道:“殿下,祁公子出去那么久,需不需要属下去催一催?”
“不必,他应当是去做要紧的事了。”李昭摆了摆手道。
林修竹敛起眸,悄然退下。
临近傍晚,祁鹤眠披着雪白的狐裘出现在庭院里。
狐裘是先前李昭送给他的,经过细心的打理,看起来线条柔顺,毛色洁白如雪,夕阳的余晖洒落下来,勾勒出狐裘的边缘,给他渡上了一抹温暖的金色。
祁鹤眠走近了些,李昭才发现他的脚步有些许踉跄,似乎是醉了。
那双清冷而深邃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醉意,失去了平日里镇定从容,眼尾晕开一抹绯色。
他的手中拿着一幅画卷,指尖微微发颤,却将这幅画拿得很稳。
“你……喝酒了?”李昭走上前,扶住祁鹤眠摇摇欲坠的身子,只见他转手将画卷塞到了她的手里,一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轻轻推开了李昭,强行撑着往里走,最后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李昭连忙让兰馨去找大夫,一边将祁鹤眠扶上床榻,她蹙起眉,望着两颊绯红的祁鹤眠,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她从未见祁鹤眠饮过酒,怎么今日喝了那么多?
她怕他喝出问题,抓住他的手腕,扫了一眼属性面板,武力值已经跌到2了。
李昭正要松开手,却被祁鹤眠反手抓住,那双靡丽的眼眸泛着潋滟水光,声音很轻:“殿下,若是在下死了……你会忘记我吗?”
第38章 明月别这样看我,好不好?
祁鹤眠的眼睛很漂亮,像是洒满了月色的湖泊,水光潋滟,长睫轻颤染上了湿意,下眼睑洇开一抹薄红,看得人心神恍惚。
李昭回过神来,指腹摩挲着他的眼尾,目光里带着一丝探究:“为什么突然说这些?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吗?”
她本来就因为少帝日常要死要活头疼,一向沉稳的祁鹤眠又这样说,她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没有。”祁鹤眠手指收紧了些,浓密乌黑的睫毛轻颤着,莹润的唇瓣一张一合,吐出的字断断续续:“殿下……别这样看我,好不好?”
他的声线颤抖着,带着一抹难掩的失落。
“那祁公子希望我怎么看你?”李昭微微俯下身,靠近了些,几乎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谋士,还是……”
祁鹤眠说:“殿下,唤我鹤眠吧。那样……太生疏了。
李昭隐约明白了什么,贴在祁鹤眠的耳边轻唤了一声,好感度又上涨了一点。
不过兰馨很快就端着醒酒汤过来了,李昭亲手给他喂药喝,这段时间,祁鹤眠倒是没有说胡话,喝完就倒下来。
李昭这才有空打开祁鹤眠递过来的画卷,是一张肖像画,里面的人似乎就是她。
画中,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裙衫,坐在茶肆靠窗的位置,侧着脸,手中拿着茶盏,帷帽
半遮住了她的脸。
是祁鹤眠画的吗?
但他从未在公主府作过画,笔锋也不像是他的。
片刻之后,床帐内传来一声轻微的声音:“殿下,方才在下失礼了……”
李昭收起画卷,转身回到了床前,看向艰难地撑起身子的祁鹤眠,扶住了他的手臂:“在我面前,不需要拘礼,还是躺着吧。”
祁鹤眠的眼神虽然不似平时那样清冷,但比刚进门的时候清醒多了:“秋闱之后,殿下可办赏菊宴,除了京中权贵,也可以邀请一些举子。”
“此事我会让兰馨安排。”李昭微微颔首,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今日怎么喝成这样?金翎那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