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川瞪大了双目,动作僵在了那:“陛下你不是怎么了吗?怎么……”
“我要是走了,哪能看见爱卿装病?”李昭笑着,但笑意不达眼底,“爱卿总是和你兄长一同生病,是因为你想偷懒吗?的确,这样的日子,我也羡慕。”
早年,陆平川就是一个追求感官享受的人,后来入了朝堂,无论外放还是在京城,他都不会委屈自己的衣食住行。
李昭不在意这些,她在意的是愚弄和欺骗。
“不是的!”陆平川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擦干手,下意识想要起身,又倒吸了一口凉气,面露痛苦,李昭打量着他突然变化的表情以及额间渗出的汗水,倒不像是装的。
李昭在他的床边坐下,微微蹙眉:“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见陆平川缓缓脱下上衣,低声道:“我与兄长自小便能感受到对方的痛苦。兄长中箭,我受到的痛苦也是一样的,这里很疼,腿上也很疼。”
陆平川指了指虚无的伤口,小心翼翼,不敢再碰。
“原来是这样。”李昭心中了然,伸手拢了拢他的衣衫,正要收回手,却被陆平川抓住了手腕,她低眸轻笑,“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许多年前的事,好像是第一次见你兄长,他凭空绊了一下。”
“陛下记得真牢。”陆平川渐渐收紧了手指,直勾勾地看着李昭,“刚才,兄长也是这样握着陛下的手吗?”
李昭挑了挑眉:“他没你握得那么紧、那么久,而且,他不是有意的,很快就松手了。”
“兄长一向克己复礼。”陆平川不想松开手,他弯
起眉,笑吟吟地看着李昭,“但我不一样。”
“的确不一样。”李昭的眸光扫过那片莹润唇瓣,要比陆归舟的红润许多,她问,“怎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呢?”
“兄长不让我说。”陆平川摊开手,语气里透着无奈。
李昭嗯了一声,然后直白地问道:“所以那一晚的人是你吗?”
陆平川没有回答,偏过头去,唇角微微下弯。
李昭蹙起眉,难道她猜错了?
“陛下认不出是我还是我兄长吗?”陆平川问。
“那天晚上,我喝醉了,的确记不太清。”李昭盯着陆平川,缓缓说道,“不想说的话,就算了。”
陆平川却说:“一个月后,是臣和兄长的生日。我们会在平安酒楼等着殿下,届时,陛下会知道答案。”
李昭答应了。
一个月后,李昭走进了平安酒楼,在小二的指引下,走进了陆平川提前告诉她的包厢。
包厢中央里空无一人,桌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请陛下拉开两边的帘子。如果陛下想知道那一晚的人是谁,只需绕过屏风一验。”
李昭按照纸条上说的,先拉开了左边的帘子,看见一道山水画屏风,屏风上有一抹倒影。她拉开右边的帘子,也是如此。
她又拿起纸条看了片刻,不禁轻笑了一声,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
于是合上包厢的门,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会屏风上的身影。
两人本就是双胞胎,身量极像,既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李昭想了想,往右边走去,绕过了屏风,对上陆平川得意的目光,他扬起笑脸,给李昭倒了茶水:“陛下请喝茶。”
“生辰快乐。”李昭的手里还提着两份生辰礼,她缓缓放在了桌上,转身走向另一个屏风。
屏风里空无一人,是用衣架子撑起来的影子。
“陛下很想看见兄长吗?”陆平川走了出来,语气里透着一股酸味,“和陛下做出约定的是我,兄长什么也不知道。”
“是吗?”李昭走到陆平川面前,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轻吻,“你确定,他现在什么也不知道?”
“如果陛下喜欢这样,那我乐意之至。”陆平川看起来大度不在意,但嘴上却不饶人,咬人的时候凶得很。
他像是养在百兽园的那只白虎,给一点肉,并不能让它变得温顺,它会更加凶悍。
门外传来敲门声时,他刚刚一口咬在了李昭腰间的软肉上。
李昭啪地一声,一巴掌甩在了他的侧脸上:“去开门。”
敲门声也顿了一下。
“那陛下再打几巴掌吧,不想开门。”陆平川将脸凑了过来,贴在了她的掌心,反复蹭着,“陛下的掌风带着一股香气……”
李昭两指掐住他的下巴,盯着那双湿润迷离的眼,指腹拭去他唇角透明的液体,低声道:“那天晚上的人不是你。”
“那陛下觉得,我和我哥比起来,谁更厉害一点?”陆平川有些不甘心地问。
那晚,他也没想到一贯清冷自持的温润君子竟然做出这样趁人之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