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巡逻的路线就发生了变动,完美地躲开了李昭和沈无忧,林修竹忍着思念没有回头看。
他不能出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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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顺利抵达书院,先将马牵进了马厩,带上沈无忧,朝着柴房的方向赶去。
书院还未正式开学,新的牌匾还在路上,白日就没什么人,更别说晚上了,而此刻,柴房里灯火通明,纸窗上倒映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沈无忧挡在李昭身边,默默握紧了剑柄。
忽然间,数十个蒙面黑衣人从屋顶上跳下来,眼神警惕地打量着李昭和沈无忧。
寂静在空气中蔓延……
“吱呀——”一声,柴房的门开了,里面出来的人是唐绾。
“怎么是你?”李昭不禁蹙起眉,指腹缓缓摩挲着掌心。
“祁鹤眠……是殿下救回来的?”唐绾站在屋檐下,上半身几乎隐匿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李昭的目光扫过庭院里的这一排黑衣人,没有说话,沈无忧将剑缓缓拔出来。
只见唐绾从檐下走了出来,摆了摆手,示意黑衣人退下。
李昭也上前一步,对上了她的目光。
唐绾身着红色女官服,双手交叠于腹前,衣襟上的银线云纹在月色下泛着冷光。
“近来天气总是乍暖还寒,殿下进来说话吧。”唐绾后退了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她扫了一眼拿着剑的沈无忧,补充了一句,“至于沈二公子,就在门外守着,如何?”
“殿下……”沈无忧揪了揪李昭的衣袖,“我有点不放心你。”
“没事的,你在外面等我。”李昭跟着唐绾进了柴房,眼见着唐绾合上了柴房的门。
祁鹤眠就躺在墙角,血染红了白衣,整间房都是血腥味,他的手脚都被捆住,脸色苍白,他的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李昭立即上前,给他解开绳索,顺便看了一眼属性面板。
好不容易养到15的武力值,此刻已经跌到2了。
她指尖一颤,说话时声音难以抑制地颤抖着:“你撑住,我带你走。”
“殿下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唐绾提醒道。
李昭微垂眼睫,脑子飞速地运转着。
她到底要做什么呢?
李昭回头看向唐绾,如实说道:“是我救的,这些年,他一直藏在我的公主府。”
“所以,也是殿下让人来调查我的。”唐绾平静地叙述道,“我离开京城的那几日,让殿下起了疑心,所以殿下让人来调查我。我觉察到后,按兵不动,暗中调查,查到了傅氏茶铺,拿人时,正巧祁鹤眠在场。当时他带着面纱,我还没认出来,刺伤了他的肩膀。我原想追问他的幕后之人,扯下面纱后,我才认出来的。否则,他当时已经没命了。”
“多谢唐宫令手下留情。”李昭顿时松了口气,她赌对了,唐绾对祁鹤眠没有敌意,造成今日这件事的是别的……究竟是什么呢?
唐绾上前两步,俯视着祁鹤眠,神色复杂:“所以,长公主究竟知道了多少?”
“该知道
的,我都知道了。”李昭语气平淡地试探着,“唐宫令准备杀了本宫吗?”
“阿昭,以前你是叫我绾绾的,从不这样生疏。”唐绾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墨发,“我们给彼此梳过辫子,一起荡秋千,一起玩雪。”
李昭握住了祁鹤眠的手腕然后缓缓将自己的掌心挪到了他的手指下。
祁鹤眠说不了话,但是手指还能动。
他写了一个字——天。
天子?事情和天子有关?
唐绾没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长叹了口气:“我不想与你站在对立面,我们联手,许多事会容易很多,不是吗?”
“是。所以我请你来女学当老师。在我眼里,你的才华也不逊色于任何男子。”李昭将祁鹤眠缓缓扶起,一步步走到了门边,但门却从外面锁上了,根本出不去,她回头看向唐绾,“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已让人去通报太后,我不能放你走。”唐绾说道。
祁鹤眠抓住了李昭的手,艰难地写下了第二个字“换”。
换什么?
换天?
李昭脑海里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什么。
先帝的兄弟姐妹并未被杀绝,只是如今活在这世上的只剩平嘉大长公主。她记得莒州有一支血脉,是先帝的堂弟,他的母亲是外室,他也被养在外头,当年他尚未回王府。后来先帝死了,他才被认回去的,没有承袭爵位,只是将莒王一脉延续了下去,朝堂就没赶尽杀绝。
不过两年前,他也因病去世了,他死的时候,有位妾室怀孕,最后产下了一名男婴。
如果像她想的那样,太后就是预防着什么,于是重新养个“儿子”,以便日后把持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