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忧轻轻啊了一声,小声问:“不能去公主府吗?”
他知道,那个傅公子都被赶出公主府了,那他为什么不能试一试留下呢?
替身走了,他的春天还远吗?
“殿下……”他勾住了李昭的衣袖,靠得更近了些。
“无忧,你就没想过,你兄长为什么会把你支开吗?”李昭刚才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于是她打开了监控,发现沈淮还在沈府,期间只有陆归舟来拜访过他,现在人还没走。
沈无忧茫然地摇摇头:“我努力想了想,但是想不到。”
“先去沈府吧。”李昭朝着外头的马车夫说道。
“好嘞。”
到了沈府,李昭掀开马车帘子,就看见沈淮将陆归舟送了出来,两人微笑着拱手作揖,听到不远处的马车动静,他们齐齐地看了过来。
“沈太傅。”李昭微笑颔首
,“我顺路送二公子回沈府。”
“有劳了。”沈淮上前一步,盯着只掀了一半的帘子,仿佛能透过帘子看见藏在里面的人。
沈无忧这才不情不愿地从马车上下来,他看了看沈淮,又看了看李昭,忍不住开口道:“长公主要不要进来喝杯茶?我兄长最近买了不少好茶。”
“好啊。”李昭还挺好奇,沈淮今天的这一通操作目的何在。
沈无忧下了马车后,伸手扶住了她,双手交握间,两道灼热的视线落在她的手背上。
她站稳后抬眸望去,那两道视线又消失了,陆归舟只是面色温和地朝她行礼,直至她走进沈府,他才转身离开,回到自己那架马车上。
马车上坐着他的弟弟陆平川:“哥,你刚才心跳得好快,似乎你每次见到长公主,都不太正常。”
陆归舟避开了满是好奇的目光,微垂眼睫:“是你的错觉,我都没有这种感觉,你又怎么会有?”
“那就是当局者迷。我刚在正在马车里休息呢,突然心跳加快,我就惊醒了。”陆平川眨了眨眼,掀起马车帘子张望了片刻,“已经走了吗?好可惜,我还想见见呢。早知道我就不睡觉了。”
陆归舟抬手放下帘子,唇角的笑容一淡:“好了,不可非议长公主。去文星庙,母亲应该已经出发了,别让他们等太久。”
陆平川哦了一声,捂住自己的胸口,感受到渐渐平静下来的心跳。
他和他哥不仅仅是双胞胎,还能共感。那天,他在家里摔了一跤,远在公主府的陆归舟也感觉到了疼痛,踉跄了一下。
不过,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还挺奇妙的,他还想体验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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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
沈无忧给李昭倒茶的时候磨磨蹭蹭的,他就想和李昭多待一会。
李昭也不废话,直接将酒楼里发生的事托盘而出。
沈淮并不意外,眉头紧锁:“果然。那些人不会让女学顺利办下去的,前有武科后有女学,他们按捺不住了。”
“说来,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沈太傅也出资支持女学。”李昭站起身,拱手道,“在此谢过了,若是之后女学有盈利,我们会按照各自的份额分红。”
“我出资并非为了分红。”沈淮顿了顿,也站起来,看向李昭,“朝堂上该有更多的新鲜血液了。”
现在的大梁朝堂就像是一条被切断了入口和出口的水沟,一滩死水,只会越来越臭。
“早该有了,只是有些人不死心,总是想着扼住那些新苗。”李昭目光渐凝,看向窗外开始长叶子的树木,“春闱将近,他们只会越来越急。陆侍郎来见太傅,想必是为了此事吧。”
沈淮点了头,又看向沈无忧,沉声道:“你先出去吧。”
“我又不参加本届科举,不用避嫌吧?倒是陆侍郎,他的弟弟在秋闱中排第六呢,不如让我留下听一听,他的提议有没有私心?”沈无忧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沈淮肯定要借机独占李昭,他才不走。
“没事,让他留下吧。”李昭说道。
沈无忧得意地扬起下巴,凑到了李昭的身后。
沈淮收回目光,懒得继续搭理他,语气平静地说道:“陆侍郎的意思是,除了糊名制,要严防泄题。今年由主要由我和季司空各自出一套题,六部尚书也各自出一套。最终的题目会在这些题出随意抽取。”
“这招是为了抓泄题的人,如果有一道题大规模雷同,答案标准,很可能就是泄题了。”李昭在屋内来回夺目,蹙起眉,“但是春闱事关重大,事后抓人,是否对其他人不公平?而且宏岳书院和舞弊案的事未必不会重演。”
沈淮的目光一直跟着李昭,他缓缓说道:“正如公主所言,这是事后的计划。他来找我商量事前的预防计划。”
“如果是怕泄题,把那些出题的人关在一起不就好了,考试结束前,谁也不准出去。”沈无忧摊开手道,“其实一开始,就不应该公布出题人,这样所有人都知道该去讨好谁了,说不定能根据往年出过的题推测出今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