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自己先怔住,这般熟稔,倒似早已做过千百回。
“阿昭……”他轻声唤了一句,温软的唇便落在了她耳垂上。
男子气息灼热地缠上来,鼻尖蹭过她颈侧的碎发,激起一片战栗。
宋昭缩起脖子想躲,却被他有力的臂膀牢牢锁住。
那个吻从耳垂,一路辗转到她额头、眼睫、脸颊,最后停留在唇上。
也不知是不是午时的阳光太盛,宋昭只觉得心慌气短,浑身酥软的没了力气,任由眼前的男子,予取予夺。
这个吻来得缠绵悱恻,殿内回荡着急促的呼吸声。
萧钺抬起头,手指轻轻拭去女子红唇上的水痕,胸膛微微起伏着,却没有再进一步。而是环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将头埋在她胸口。
口中喃喃道:“抱歉,我来晚了,午膳怎么不多吃点,你都瘦了。”
宋昭顺着他的长发,轻声道:“没什么胃口。”
“吃药了吗?身子好些了没?父皇今日还问起你来,让你好好休养着。”
宋昭轻声应了一声。
萧钺安心地闭上了眼睛,耳畔响起父皇对他说的话:
“不是不允你私下见她吗?”
“儿臣忍不住,也不想忍了!”
“瞧你那点出息!你可是太子,这天下都是你的,将来什么样的美人佳丽没有,偏偏栽倒在她手里,她有什么好?幼时顽劣,长大了和一帮男子厮混青楼画舫。”
“若立她为太子妃,将来便是一国之后,你看她哪一点有母仪天下的样子?”
永庆帝气道:“将来东窗事发,朝臣若知道她便是当初的宋晏,你能不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她能不能承受得住天下人的唾沫星子?”
“此事儿臣自有筹谋,必不教朝野上下有半分非议。”
“你说的筹谋,便是以镇远侯之女的身份进宫吗?她那么骄傲,用别人的身份活着,她会答应吗?”
“儿臣会让她光明正大,以忠勇侯嫡女的身份活着的。”
永庆帝见萧钺主意已定,只得叹息一声,“她若知道,你利用她进宫铲除异己,她还会待在你身边吗?”
“儿臣……不会让她知道的。”萧钺犹豫一瞬,又坚定道:“儿臣心悦她,是真心想让她做我的太子妃,没有利用!”
“朕信你的真心,可她会信吗?自古无情帝王家,她进京得知你的身份后,还会和之前一样与你毫无芥蒂吗?她的态度,已经明晃晃摆在那里了。小九,强扭的瓜不甜。”
萧钺眸中闪过一丝伤痛,嘴上却不认输:“甜不甜,也需吃到嘴里才知道,再苦,儿臣也能咽得下。”
“可你能瞒得了她一时,却瞒不过她一辈子。天下没有不通风的墙,你去南州那么隐秘的事,不是还是被人发现了吗?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父皇不想你私下见她,是怕你再做出无法挽回之事。”
永庆帝语重心长道:“她像极了他父亲忠勇侯,倔强,骄傲,认准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你越是想要,就越要给她自由,不可折了她的翅膀,否则适得其反,让她对你寒了心,便再难挽回了。”
暖阁里金丝炭哔剥作响,宋昭朱红衣袍与萧钺玄色袍带纠缠在洒满阳光的软榻上。
一黑一红,缠绕在一起。
不知想到了什么,宋昭脸颊不自然地红了。
“殿下,”她推了推萧钺,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遂想起他一夜不曾合眼,天不亮就去上朝了。眼底漫过一丝心疼,随手拉过一旁的狐裘,盖在两人身上,拥着他,也渐渐睡了过去。
萧钺一向自律,小憩一会便醒了过来,发现身上盖着的狐裘,弯唇无声地笑了。
这个强扭的瓜,也不一定是苦瓜吧?
他在宋昭嘴角轻轻落下一吻,便蹑手蹑脚地起身,给她盖好狐裘,走了出去。
问起若水:“世子今日都做了什么?可有谁来探望过世子?”
“回殿下,不曾有人来过。世子像是在等秘阁的庞大人,上午问了两次。还有,世子问起东宫令牌之事,还拿了奴婢的令牌翻看。”
萧钺点点头,“若庞大人再来,不必拦着,命人守好门。”
“奴婢遵命。”
……
萧钺走后,宋昭便醒了。
她不能一直病下去,囚在凤来阁,也想不出办法,还不如待在萧钺身边,寻找机会。
萧钺定不会轻易给她令牌,她首先要取得他的信任,令他放下戒心才行。想当初,她用计留住九鸣,今日,她也能谋划取悦太子。
不就是色相吗?幸亏她如今还有。
宋昭梳洗一番准备去文华殿,恰巧庞文远来了,身后还跟着袁子昂。
袁子昂上来拽住她的衣袖,忙不迭地问:“阿宴,听说你病了,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