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澈回头往卧房望了一眼,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荒兄误会了。”他慢悠悠摇着扇子,“小时于我,何来得罪一说?我们可是旧识,莫逆之交情谊深厚。”
“我与小时在凡间偶然相识,是相见恨晚知心好友。”
潇澈刻意拔高嗓门,确保屋里和院外都能听个清清楚楚,“我们两心相悦,小时最是依赖我,没进玄宗山之前,我们形影不离,他怕黑,夜夜都要我抱着才能入睡。”
“你放屁!”裴逸风气得跳脚,“时绫怎会主动与你这种游手好闲的混子有牵连,定是你死皮赖脸缠着他!”
潇澈一脸无辜,“裴小兄弟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小时。”说着他朝卧房喊道,“小时,你说是不是?”
房内一片寂静,潇澈故作无奈地摊手:“各位见谅,人太多了,我家小花有些害羞。”
听不到时绫回应,裴逸风心头一紧,声音都变了调,“时绫,你没事吧?是不是这个混蛋对你做了什么?潇澈,老子杀了你!”
荒炎急忙拦住暴躁的裴逸风,继续好声好气地对潇澈道:“潇弟啊,你看这样,能不能先把小时带出来,我们知道他没事,也就放心了,再慢慢把误会说开……”
“误会?哪来的误会?我不是已经把话说清楚了?荒兄也没多大吧,耳朵就不好了?”潇澈打断荒炎。
他意味深长道:“小时很好,在我这比在你们那还要安全。”
荒炎:“……”
“小时方才还缠着我,从今以后要跟我学法术。说是整日看某些人的死人脸,早就烦透了。”
院外三个徒弟脸色皆是一变,不约而同地看向他们仙尊。
荒炎急得直搓手,腿都软了,“潇弟啊,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时绫绝不可能说这种混账话!潇澈,你少在这满嘴喷粪!仙尊不欠你的,你为何要如此诋毁他?!”裴逸风剑尖直指院门,恨不得砍了潇澈的脑袋。
院内,潇澈慵懒地躺在竹椅上,眯着眼晒太阳:“诋毁?我说什么了?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他讥笑一声,手指轻轻敲着扶手,“他不就是一副死人脸?活像谁对不起他一样。更何况,你们仙尊都没说话,你就急着护主了?真是一条好狗。”
“老子今天非宰了你不可!”裴逸风的吼声震得院墙簌簌落灰,抬脚就要接着踹门。
潇澈身子都没动一下,只是懒懒掀起眼皮,虽然隔着厚重的院门,可他依旧能看见裴逸风那张涨得通红的脸和猩红的双眼,这让他心情更好了。
“裴小兄弟还得向你们仙尊多学学,性子太急躁了些,怪不得小时不喜欢你,也是,毕竟谁会喜欢一个整日喊打喊杀的莽夫呢。”
裴逸风更崩溃了,差点被气哭,“你……你少挑拨离间!时绫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我了!”
潇澈坏笑道:“小时,你难道不讨厌外面那条狗么?不讨厌就说句话。”
回应所有人的依然是无尽的沉默。
“看吧裴小兄弟,我没骗你吧。”
裴逸风彻底慌了神:“时绫!你倒是说句话啊!这混蛋是不是对你施法了?”
“别大呼小叫了,这么久不见,你竟然还没长大。”
潇澈故意压低声音,讽刺道:“说起来,你也好意思向小时示爱?”
裴逸风脸一白,就听潇澈乘胜追击:“他又不是你娘,可没义务照顾你这只长不大的幼犬。”
裴逸风彻底崩溃了。
荒炎连忙把哭成泪人的师弟拥进怀里安抚,“潇弟啊,逸风他年纪确实小,就比小师弟大了一千来岁,有孩子心性也正常,还请潇弟嘴下留情。”
“大一千岁了还好意思装嫩?”
荒炎:“……”
恪谨轻叹一声,声音温润语气平和:“潇公子,倾慕之心人皆有之,谁都有表明心意的权利,至于小时接受与否,喜欢还是讨厌,作何选择,那是小时的事,逸风和小时都没错。”
“说得好。”潇澈夸张地鼓掌,竹椅跟着晃了晃,咯吱作响,“不愧是玄宗山大弟子,看得就是开,完全看不出来你也被小时拒绝过。”
他眯起眼睛,笑得恶劣,“莫非是平日里被拒绝惯了,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甚至还能心平气和替情敌说话,气度不凡,佩服佩服。”
恪谨温和的脸终于出现一丝裂痕,袖中的手微微发抖。
荒炎无奈:“潇弟,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啊,有话好好说嘛。”
潇澈翻了个身,侧躺着,“你们一个两个跑来我家门口撒野叫骂,还指望我好声好气相迎?”
潇澈一说三丝毫不落下风还说哭了一个。
手指又一次不自觉地抚上脖子,指腹轻轻摩挲着那个小巧的牙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实在按捺不住想要炫耀的心情,抬手一挥,破开了笼罩宅院的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