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闻言立马围了上去,对着泽夜一顿叽里呱啦问候。明明昨日时绫也絮絮叨叨对他说了好久的话,他一丝丝烦躁都没有,甚至还没听够,这会却被烦得差点露馅发火。
泽夜撑着身子“虚弱”地坐起身,三人见他要起床,都立马闭上了嘴急忙伸手来扶他。
怂巴巴的时绫怕泽夜找他麻烦,偷偷从门缝溜了出去,准备给泽夜熬点润喉的夜梨茶弥补过错,顺带再去厢房找潇澈。
结果等他进了厢房,轻声唤了好一会潇澈都没现身,房内也没有那股青竹香。
潇澈先前那么执着要带他走,不会突然自己离开的,大概是听到了他和泽夜的谈话,放心了才走的吧?
没找到潇澈,时绫去了灶房,烧水煮茶,忙活了好一会才捧着瓷碗回了正房,临走前还特意捎了个白瓷勺。
他用脚尖轻轻顶开门缝,观察着泽夜的脸色:“仙尊,弟子煮了夜梨茶。”升腾的袅袅热气把他脸熏得微微发红。
泽夜紧绷的脊背放松了下来。
方才时绫的身影蓦地消失在房内时他心狠狠颤了一下,很怕时绫是真跟着别人跑了。他如今在时绫心里的地位不够,没有把握留住时绫,也不敢保证时绫会不会突然离开他,时绫若是再晚一会回来,他就要掀被下床出去追了。
见时绫是出去给他煮茶水,心里既暖又得意,可面上依旧维持那副冷硬神色不曾有变,只有搭在被子上的手指动了动。
“仙尊,我喂您吧。”时绫端着瓷碗轻手轻脚挪到床边,舀了一勺茶水,吹了吹热气才递到泽夜嘴边。
可泽夜非要装,冷着张比茅坑里石头还臭的脸死活不张嘴,想让时绫再说点好听的哄哄他。
屋内气氛凝滞片刻,裴逸风看了眼泽夜阴沉的脸色,一把抢过时绫手中的瓷碗,将人拽到身后挡得严严实实,“笨手笨脚,我来喂。”
“仙尊,您既然不喜欢他,那以后我就把他塞得远远的,绝不让他再来扰您清净。”裴逸风心里算盘打得啪啪响。
泽夜眼皮狠狠一跳,脱口呵道:“你敢!”
“哦。”裴逸风失望。
泽夜作到最后还是苦哈哈地自己喝了。
时绫局促地站在房内,泽夜肯定还在生他的气,喝茶明显都带着火,勺子和碗磕得叮当作响,正好三个师兄也都回来了,有他没他都一样,那他还是先出去吧。
“仙尊,弟子出去练剑了。”时绫恭敬地朝泽夜行了个礼。
床上的男人依旧沉默不语,只听得见瓷器碰撞的声响,时绫等了片刻不见有回应,就当泽夜默许了,便缓缓退了出去。
神情恹恹的时绫让恪谨丝毫未犹豫,上前一步行礼道:“仙尊,弟子去看着小师弟练。”说罢转头看向荒炎和张着嘴要说什么的裴逸风,“二位师弟务必照顾好仙尊。”
不等三人反应,恪谨已快步跟着时绫离去,裴逸风的话卡在喉咙,他懊恼地攥紧拳头,恨自己反应迟钝。
时绫弯腰拾起在地上孤零零躺了快一日的沐花剑,剑上还沾着晨露,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他握着剑回头望去,恪谨正站在他身后。
时绫眼睛一亮:“大师兄。”
恪谨笑得如沐春风,动作温柔地替时绫抚平衣襟处的褶皱。
“大师兄,”时绫愧疚地低下头,“你还好吗?”
恪谨闻言轻笑几声,食指轻轻托起他的下巴:“小时这是在关心我?”
看时绫点头,恪谨笑意更深,“我没事,小时不用自责,这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说着接过他手中的剑,掂量了几下随手搁在一旁的木凳上,“倒是你,到底和仙尊发生了何事?”
时绫绞着手指,没敢细说,他怕恪谨也问他是如何知道仙尊在灵界的所作所为。
“我惹仙尊生气了,仙尊的心病加重。”他避开恪谨探究的目光,“仙尊说……说要我喜欢上他才能医好他的心病。”
时绫走上前一步靠近恪谨,忽然抓住恪谨的手,着急道:“大师兄,你说是不是仙尊病糊涂了,还是真有这么个法子?”
恪谨沉默不语,半晌,微微侧首往正房瞥了一眼,反握住时绫的手腕,指腹在时绫脉搏处摩挲,嘴角噙着笑:“是,仙尊病糊涂了。”他声音压得极低,凑到时绫耳边,“小时千万不要听信。”
不知道较什么劲赌什么气的泽夜在两人走后脑海就不断浮现各种场景。
恪谨会不会像他那样手把手教时绫?
想到此,泽夜坐不住了,掀开被就要下榻,荒炎当即拦下他,关切道:“仙尊,您这是?”
“本座去看看他练得如何了。”泽夜面不改色一件件穿好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