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裴逸风这么一提醒,时绫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已经快三日没吃过东西了。可奇怪的是,他竟一点不觉得饿,想必是玄宗山仙力过盛,他才能像其他仙者那样,日日吸取仙力充腹了。
即使不饿,他还是按耐不住心中好奇,想尝尝这个长相怪异的果子是什么味道。
于是他点点头,伸手接过,还礼貌地道了声谢:“谢谢。”
裴逸风见他这么乖,给什么吃什么,嘴角的笑意更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时绫傻傻地咬了一口,紧接着,他的脸立马扭曲──果子又酸又麻,味道古怪得让他吐了出来。
“噗哈哈哈哈哈!”裴逸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腰都快直不起来,指着时绫红一阵白一阵的脸,语气中尽是得意:“怎么样?好吃吗?”
时绫瞪了他一眼,嘴里还残存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抬手就要把果子扔了,却被裴逸风一把抢了回去。
“别浪费啊,这可是好东西,吃了能长灵力的。”裴逸风说着,三两下就把时绫咬过一口的果子吃了个干净,还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
时绫一听,立马两眼放光问他:“真的吗?!”
裴逸风贱兮兮地冲他挑了挑眉,无情道:“假的。”
时绫:“……”
“谁让你接了,我又没逼你吃。再说了,多好吃啊,不懂得欣赏,果然灵界的花精就是没见识。”裴逸风还不忘讽刺他一番。
时绫被他这幅无赖的样子噎得说不出话来,也清醒了几分,这才察觉自己的手正被裴逸风握着,挣扎道:“放开我。”
裴逸风心里不爽,觉得时绫太过小心眼,不就是逗他一下吗,至于这么生气?他握得更紧了,理直气壮:“不放!你要是走丢了,大师兄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我又不是孩童,怎会走丢?”时绫不满。
“那可说不准,就你这迷迷糊糊的样子,谁知道会不会掉到哪个坑里,法术也使不出来,到时候来个灵兽给你吃了都没人知道。”裴逸风嘲讽他。
“……”
“喂!”
“这就生气了?我也没说什么吧?说点实话都不行?”
“你是我主人,难道不该包容我吗?”
时绫无奈至极,这条疯犬怎么还惦记着这事,“我不是,你认错了。”
“你再不承认,我就告诉仙尊你把我摸了还不想负责,让仙尊来评评理!”裴逸风振振有词,脸不红心不跳,一点也不害臊。
时绫被他这番话惊得目瞪口呆,脸涨得通红。万万没想到裴逸风能厚颜无耻到这般地步,看了看四周,低声道:“你……你别胡说八道。”
裴逸风笑得灿烂,挑衅他:“怎么?怕了?仙尊若是知道他竟有个这么没担当的弟子,肯定失望至极。”
被逼得无路可退,时绫不想把这种幼稚可笑的事闹到仙尊那里去,给仙尊徒增烦恼。
“还不想答应是吧?行,我现在就去找仙尊。”裴逸风松开他的手,无赖地作势要往山上走。
“别告诉仙尊。”时绫又急又怕,小跑追上男人,哀求道:“我答应,我答应。那……那你别告诉仙尊,也别告诉师兄们,就我们两个知道,好不好?”
裴逸风一听,来了兴致,停下脚步,双手抱胸懒洋洋地依靠在树上,扬起一抹玩味的笑,觉着还挺有意思,戏谑道:“哦?你答应什么了?我没听清。”
时绫被他弄得有些羞窘,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嗫嚅着开口:“我……我答应做你主人,可以了吗?”
“这么勉强?我可没逼你啊。”裴逸风挑了挑眉,故作惊讶道。
“不勉强。”时绫低声下气。
达到目的的裴逸风高兴了,要不是这样能找到更多借口折磨欺负时绫,才不会让一个什么都不会笨手笨脚的花精当他的主人。
—
时绫和裴逸风回到仙门时已然是正午,刚一进门,就见恪谨满脸的黑灰,正蹲在火堆前,手里拿着个乌漆麻黑的东西架在火上烤。二人走进一瞧,竟是条鱼,但早已烤成了炭。
“大师兄,你喜欢吃鱼啊?”裴逸风嫌弃问。
恪谨拿着蒲扇对着火扇了扇风,笑道:“我方才从厢房出来,就见仙尊坐在这烤鱼,不过他身子欠佳,我便劝他回去休息了,等烤好了再给他送去。”
裴逸风捏着鼻子不动声色地躲远了点。
原来仙尊爱吃这种东西。
时绫看不下去,抿了抿唇小声提醒:“大师兄,这烤糊了,不能吃的。”
恪谨一愣,举起那烤成了黑棍的鱼仔细瞧了瞧,眉头微皱:“是吗?可我从仙尊手中接下时就已经成这样了。”
在凡间不知烤了多少回的水鱼,时绫早已经熟能生巧,蹲下身拿起地上还没烤的鱼,熟练地串在削了皮的树枝上,随后将其架在火上,慢慢转动。鱼皮在火焰的炙烤下逐渐变得金黄,油脂从被烤裂了的鱼皮中渗出,滴落在火堆里,发出“滋滋”的声响。不一会,香气便弥漫开来,掩盖了先前呛鼻的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