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与非面无表情地不停重播,慢放,不断看这几秒。
谭欢其实全都猜错了,迟与非什么都没做,没有去洗澡,没有忙着工作,也没有听不见手机震动。
他就待在没开灯的书房里,坐在书桌后面,一直盯着手机。
谭欢等待回复时焦急紧张,迟与非拖延回复的每一秒同样焦灼。
迟与非将视频下载到电脑里,透过更大的屏幕观看,看了几次后,仍不满意,又将视频输入进私人放映厅的超大屏幕里。
迟与非坐在沙发里,拿起装满冰块的酒杯,一边喝酒一边看视频。
在超大屏幕里,谭欢粉色的膝盖格外清晰。
迟与非含住冰块,嚼碎,冰凉滑入喉咙,体内却更加灼热。
迟与非松手,酒杯掉在地上。
他向后仰,修长矫健的四肢舒展,漆黑的眸微敛,看着那抹粉色的膝盖,将手缓缓伸向下方。
他动作很缓慢,冷白的皮肤慢慢染上一点活人的血色,额角挂汗,喉结轻轻滚动,呼吸声越来越沉重。
“谭欢。”
迟与非轻叹谭欢的名字。
他自虐般收敛呼吸的频率,拿起手机,给谭欢拨去了语音通话。
通话立刻被接起,谭欢的声音带着一点紧张:
“迟与非?你干嘛突然打过来?”
迟与非攥紧手机,另一只手的动作陡然加快。
他压抑呼吸,将手机贴紧耳朵,隐隐能听到谭欢的呼吸声。
他像个见不得光的病人,隐在暗处干这种晦涩的勾当。
谭欢又问了一句:“迟与非?你怎么不说话?”
迟与非克制低沉的轻念:“谭欢。”
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和平时没什么不同,谭欢却莫名浑身发紧。
谭欢躺在床上,手机放在耳边,另一只手挡住了眼睛。
他闭着眼,在黑暗中努力倾听手机里的声音。
迟与非在叫了一声谭欢的名字后又不说话了,贴着耳朵的手机渐渐发烫,谭欢隐约觉得他好像听到了奇怪的声响。
像黏稠的水声。
这通奇怪的语音通话持续了许久,两个人都不说话,都只紧紧将手机贴在耳朵上。
直到谭欢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迟与非那边突然传来一声重喘。
喘息惊醒了谭欢,不等他想明白,迟与非便道了“晚安”,挂断电话。
谭欢抓着手机,困顿的大脑思考不了多久,抓着手机很快又睡着了。
漆黑的放映厅里。
迟与非扔下手机,举起右手。
大屏幕仍在不断循环播放那段视频,光影里,迟与非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挂着粘连的白液。
白液后是谭欢粉色的膝盖。
迟与非对自己充满厌弃。
他起身,走到大屏幕前,额头抵上去,湿热的手指一点点抚摸屏幕上的谭欢,无声喟叹:
“谭欢,还要我忍多久?”
第64章
谭欢连在睡梦中都饥肠辘辘, 他饿得搂着身旁的照片熊啃来啃去,一对小尖牙像订书器一样把迟与非的照片咬出来好多个洞洞。
在他的梦里,他面前站着好多个迟与非,一个接一个排队来到他面前给他咬, 美味的鲜血怎么吃都吃不完, 谭欢幸福地直乐, 就这么把自己给乐醒了。
天还只是蒙蒙亮, 拉着窗帘的卧室很暗, 谭欢一睡醒就感觉到肚子快饿扁了, 肠鸣声像在说RAP。
他爬起来, 发了会儿呆, 手在枕头下摸了摸,抓出快没电的手机, 隐约记起迟与非大半夜给他打语音电话来着, 接了又不说话,最后好像是自动挂了?
谭欢甩了甩头, 他昨晚饿懵了,也困懵了,不太记得了。
他本想看看昨夜的语音通话持续了多久,却不想看到了迟与非凌晨给他发的VX消息。
【你想来直接来, 需要让千万去接你吗?】
谭欢想了一会儿,才想明白迟与非说的是去他公司见他的事。
昨天和迟与非关于“以朋友的名义”的探讨不了了之, 他还以为迟与非不想让他去呢,他都做好了偷偷摸摸过去做任务的准备了,没想到事情还有转机。
谭欢有点开心,立刻呼叫系统,却不想系统没给回应。
难道是去找它前辈, 还没回来?不是说离得很近吗?以前系统也去找过它前辈,一会儿就回来了呀。
谭欢又叫了几次,最后放弃了。
他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透进来,针扎一样落在他的皮肤上,他惊叫一声,飞快把窗帘拉上了。
因为总是在几个血脉里来回转换,谭欢经常犯这样的错误。
他现在是吸血鬼,可见不了阳光。
为了去迟与非的公司做任务,谭欢做足了准备,他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帽子、墨镜、口罩加大黑伞一件不落,这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