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婪笑了下:“那更好,告知凌霄派弟子们实情,让他们各自选择去留。留下的,必须做好战死的准备。”
“你是铁了心要和柳渊一战?”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轻启战端。”姚婪说,“但若柳渊真不善罢甘休,那一场大战,势在必行。”
密室中,沈夜焰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姚婪走后,他在密室中转了一圈,随手翻看着书架上角落里的民间小话本。
翻了几页,少年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笑意,不过很快又将书放回原位,以免姚婪回来又要敲打他。
没了之前旁若无人的放纵劲,沈夜焰反而冷静下来,思索起当前局势。
柳渊显然不是普通的疯子,而是有明确目标的危险人物。
他对魔魂的执着,绝不仅是为了一己私利,而是某种更宏大可怕的计划。
少年的手按在自己腹上,先天魔魂终究会带来什么?力量?灾祸?抑或彻底毁灭?
尽管姚婪给了他强大安全感,但心底深处仍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恐惧——
若有朝一日魔魂彻底觉醒,他堕了魔,会不会伤害到姚婪?
他不敢想象那样的场景。
正当思绪纷乱之际,密室的门被推开,姚婪面色如常地走了进来。
“师尊。”沈夜焰立刻起身迎上,“小师叔是有何事?”
“不是什么大事,临渊城的消息。”姚婪走到床边坐下,“柳渊已集结二十余宗门,准备讨伐我们凌霄派。”
“这还不是大事?“沈夜焰追问着:“就因为我?”
“不全是。”姚婪看着他:“柳渊野心勃勃,觊觎凌霄派已久,你的魔魂只是借口,他真正想要的是借机打压凌霄派,削弱我们在修真界的地位。”
沈夜焰沉默片刻:“师尊,你别骗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只有我不在了,所有问题才会迎刃而解吧。”沈夜焰又补了一句。
姚婪目光如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有我离开,远走高飞,柳渊自然会追着我,凌霄派就……”
“沈夜焰。”姚婪站起身,开口打断他:“这样的想法你不是第一次有了,我也不是第一次回复你,你没说腻,我已经听腻了。”
“可是师尊,这样对大家都好!“沈夜焰也站起身,拉过他的手,急切道:“你不必为我与三界为敌,宗门也无需承受灭门之祸!我一人离开,至少能为大家争取时间!”
“师尊!”沈夜焰继续追着他说:“我知道师尊很厉害,师尊天下第一,可柳渊真的并非善茬,外加那二十多宗门……”
“你必须接受现实。”姚婪再次打断他:“前人遗则你忘了吗?”
“人魔相恋,必将引发三界大战。”
“不管你有多不愿承认,”姚婪抓着他的衣领把人拉向自己,咬牙隐忍着说道:“你是魔,我是人,这就是我们相爱的必然结果。”
“我不愿拿凌霄派上下千余人的命去赌,他们是无辜的,无论如何我要让他们平安活下去,所以你现在必须与我站在一起,一同面对。”
“沈夜焰,我不能放弃你,不能不爱你。”
高挑挺拔的少年将男人轻轻放在床上,如同珍宝一般不敢触碰,抓着人腰的手却忍不住隐忍着用力收尽,微微颤抖。
深情一吻过后,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沈夜焰只是稍稍起身半寸,就被男人攀着人脖子又拉下来。
四周的轻纱帷幔飘然落下,帐中两道人影缠绵纠缠。
也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姚婪被沈夜焰折腾得濒临崩溃,但还是忍不住要去抓紧他。
狼崽子就像饿了一整个冬季,终于在雪化的春天,将一切隐忍压抑一股脑全都找补回来。
嘴里的猎物被他无节制的啃食撕咬,几乎快把对方灵魂撞碎。
那高高在上主宰一切的神,终于第一次祈求地低下了头,抱着所爱之人一遍一遍在他耳边呓语呢喃,求他再凶一点,再多一次。
活了两世,姚婪还是不信命。
若上天注定我们会引发战乱,那就战吧。
我宁愿在战场上死去,也不要带着悔恨一生孤独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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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水,转眼已是数日之后。
凌霄派虽表面平静,实则却早已戒备森严。
各峰弟子按姚婪和李鸿毅的吩咐,加紧修炼,巡逻警戒,储备丹药灵石,仿佛一场无形的战争早已打响。
这天清晨,又是一场大雪覆盖了整个宗门。
姚婪站在自己庭院中,伸手接住纷纷扬扬的雪花,望着手中迅速融化的冰晶出神片刻,身上被披上了一件御寒的外袍。
“师尊。”身后传来沈夜焰的平静好听的声音,少年手中端着一杯热茶递到他面前:“外面冷,喝点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