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妖修?”时立在一旁听着,不无震惊,开口问了一句。
慕容晴雪没有回答,姚婪默默攥紧拳头,“恐怕不止妖修这么简单。”
“他是妖。”少年镇定冷静的声音传来,所有人心里都一紧。
妖修和妖之间还是有区别的,藏书阁的古籍里有很多篇幅都有关于妖的注解,沈夜焰看到过。
普通妖修尚存人形,他们通过修炼提升自己,而真正的妖则是血肉法则的亵渎者。
书中记载,它们的骨骼像融化的蜡油般流动,每条血脉中都寄生着“血蛭蛊”,当修士斩断其臂膀时,断肢会化作万千血蝇,钻入伤口重新拼合出十八种畸形姿态。
很好理解---不死之身。
“临渊城毕竟也是我的大本营,如今他行事越发癫狂暴戾,城内被他搞得乌烟瘴气人心惶惶,几乎成了一座死城!”
慕容晴雪目光沉沉看向姚婪,又看了眼他身后的沈夜焰,“我怀疑他很可能已经被什么东西影响了心智,甚至是被夺舍了也不一定!”
“我得回去,姚婪,你们保重。”
次日一早,姚婪将马车送慕容晴雪一起带走,再加上他千机营的一队侍卫都有马匹,回去的路应该能多少轻松些。
当初梁书阳带来的归元派数十名心腹弟子,现在姚婪让他们有选择的自由,可以现在就走,回到归元派。
但如今华朗投了柳渊,柳渊是什么样的人,做了什么样的事,华朗不知道,他们可是一清二楚。
亦或是不再回归元派,隐居山林,从此以后再不参与这些三界纷争。
但数十名弟子最后还是留了下来,选择跟随姚婪。
众人心里都有数,无需多言。
送走了慕容晴雪,姚婪权衡利弊,决定还是要回去,明日一早启程,赶回凌霄派。
联想到之前种种,柳渊对魔魂近乎偏执的渴望,以及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沈夜焰的疯狂举动。
若他本身就是妖,或者被妖异化,那一切似乎就说得通了,本就擅长伪装潜伏,又对强大的力量有着近乎本能的贪婪。
而那所谓的魔族老祖的魔气加持,恐怕并非空穴来风,很可能柳渊早已与魔族有所勾结,或者他本身就与魔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这场针对凌霄派的讨伐,绝不仅仅是为了抢夺魔魂和权力那么简单,其背后,恐怕隐藏着一个更加庞大而恐怖的阴谋。
“师尊别想太多。”沈夜焰一边服侍姚婪准备就寝,随口说着。
夜深人静时,帐篷内,昏黄的油灯摇曳,映照出两道暧昧身影。
沈夜焰极其熟练地钻进姚婪的被子,从背后紧紧搂住那温凉的身体,将脸埋在对方散发着清冷檀香的发丝间,深深汲取着那令他安心的气息。
姚婪这才回应他方才的话,淡淡一应:“你也别多想,有我在呢。”
沈夜焰低低地笑了起来,凑上前,在那泛红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满意地看到男人身体瞬间绷紧,连呼吸都乱了几分。
“遵命,师尊。”少年声音含笑,带着一丝戏谑,手臂却收得更紧,将人完全锁在自己怀中,将所有凡事琐事抛散殆尽。
归途杀机四伏。
正如慕容晴雪的密信中所言,柳渊显然布下了天罗地网。
几条通往凌霄派的必经之路上,都布满了暗哨和陷阱,甚至有几处强大的禁制波动,可见道行不浅,想顺利返回宗门,并非易事。
“不得硬闯。”姚婪当机立断,带着众人避开大路,转而钻入人迹罕至的密林。
就在他们小心翼翼地穿梭于密林之中,寻找着返回宗门的可能路径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灵力波动。
只见一身白衣、风尘仆仆的李鸿毅正焦急地在林中穿梭而来。
“是小师叔!”时立惊呼。
“鸿毅?”姚婪眉头紧蹙,心道不妙:“不是让你守住宗门万万不能离开吗?”
“你什么时候说了!”李鸿毅瞪了他一眼,急迫道:“我再不来,凌霄派都要被人端了!”
“柳渊那疯子这次是下了血本,几乎把所有能调动的人手都派出来了,宗门外围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硬闯肯定不行!”
李鸿毅语速很快,显然是相当着急,但目光扫过姚婪和沈夜焰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时,微微一顿,随即又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
他这师侄真是出息了啊!再说了都火烧眉毛了,这俩人还在这儿拉拉扯扯!李鸿毅没好气的腹诽着。
“你还记得当年师尊留下的后路密道吗?”李鸿毅说:“从密道走,可以完美绕开柳渊的包围圈,直通宗门后山!”
“本也没打算走山门回去。”姚婪镇静说道:“来这里就是为了走后路,你还记得进入密道的方法吗,鸿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