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婪没有推开他,微微仰起头,生涩地回应着。
两人如同两只迷途的困兽,在药力的催化下,终于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和防备,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全都一倾而出。
像是一道灵光突然划过神识,二人皆是一顿,姚婪猛地将人推开,大口喘息着坐了起来,一半是因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还有一半是因为被沈夜焰亲的。
“清、清心诀!”姚婪百年不遇的乱了方寸,连说话都有些慌乱,随即,在自己身上拍下一道清心诀,又冲着沈夜焰也打下一道。
“师尊!我……”沈夜焰也赶紧起身,明显也有点无助,想说什么又觉得无法用语言表达,好在姚婪能懂。
“我明白!”姚婪还在微微轻喘着,感觉着自己体内那股莫名的烦躁和依赖感正在如潮水般退去,理智和清明重新占据高地。
沈夜焰亦是如此,二人默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得一见的极致尴尬……
这都什么和什么!刚刚都说了什么!
来不及无地自容,结合这两天他那二徒弟的所作所为,姚婪第一时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拉着沈夜焰起身,连夜踹开了时立的帐门。
第65章
姚婪和沈夜焰连夜把时立提溜过来到自己帐篷里, 刚一进帐篷,时立“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师尊!大师兄!弟子有罪!请责罚!”
姚婪和沈夜焰同时盯着他,让时立更加心虚慌张, 也就更证实了姚婪内心的猜测。
“你给我们吃了什么?”沈夜焰上前拽起自己哆哆嗦嗦的师弟, 问道。
“师尊……大师兄……你们、你们……我没有给你们吃什么,是你们误食了我练的‘情投意合丹’……”。
时立闭着眼, 豁出去了一般,竹筒倒豆子似的将这件事原委全盘托出,最后磕了个头,声音带着哭腔:“弟子罪该万死!请师尊责罚!”
姚婪:“……”
沈夜焰:“……”
真相大白,姚婪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这几天那些莫名其妙的挑剔、粘人、索取……全都是因为这该死的丹药?!
而沈夜焰……他那爆棚的占有欲和看谁都不顺眼的毛病, 也是因为这个才无限放大?
姚婪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向时立,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这药效……还有多久?”
时立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今、今天……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过了今夜, 明日正午,药效自会解除!”
姚婪:“……”也就是说还有这大半夜外加一个上午。
他挥了挥手, 有气无力道:“起来,此事不许再对任何人提起, 你先回去吧。”
时立如蒙大赦, 连滚带爬地跑了。
帐内又只剩下相对无言的师徒两人,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沈夜焰看着姚婪泛红的耳根和那双躲闪的眼眸, 心里忽然觉得……
还挺有趣的!
师弟这个药得继续炼啊,师尊药不能停啊!
他走上前,从背后轻轻环住姚婪的腰,下巴抵在他发顶, 低笑哄着人道:“师尊,原来你心里其实是这样想的?”
姚婪身体一僵,没好气道:“胡说八道,那是药效!”
“是吗?”沈夜焰又在他耳边低声道:“可弟子觉得,那药效似乎把师尊的心里话都逼出来了呢?”
“弟子很喜欢呢!”
“这样坦诚的师尊。”
姚婪:“……滚,别烦我!”
“遵命。”少年低笑着应下,却直接打横将人抱起,朝里屋床榻走去。
姚婪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就听小崽子大言不惭地说:
“弟子这就‘滚’到床上去!”
“沈夜焰!”
“师尊别生气,这药效不是还没过吗?弟子这也是身不由己啊!”
“你!唔……”
帐帘落下,一室旖旎。
沈夜焰记下了,他师尊说这件事要郑重一点,要有美酒鲜花、温泉烟火,然后两个人喝点小酒拉拉小手亲亲小嘴,最后把他抱上床……
既然姚婪这样说了,那他就记住了,不会再强求吭叽着要他现在就从,立誓一定要给他最好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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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效的余威如同退潮后残留的湿痕,虽不再汹涌,却依旧在两人之间留下了一层微妙而难以言说的心照不宣。
那三日如同被投入滚水中的茶叶,所有深藏的情绪、隐秘的欲望都被尽数逼出,再也无法若无其事地收回。
姚婪又恢复了那个清冷威严的仙尊模样,倒是只有看向沈夜焰时,眉宇间那层化不开的冰霜柔和了些许。
而沈夜焰则像是终于卸下了某种沉重的伪装,他依旧沉稳平静,却不再故作卑微,眼神中多了几分少年人该有的鲜活,与偶尔流露出的、对枕边人毫不掩饰的炽热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