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沈夜焰走在他身边,凑过身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姚婪没搭理他,沈夜焰无所谓的耸耸肩,若无其事道:“这麒麟环干脆不要戴了,弟子也想看看自己心魔中最羞耻不堪的一幕。”
“一定都是那晚师尊的样子。”
姚婪:……
“师尊那晚太凶了,我现在想想都还在怕呢。”沈夜焰轻声说着:“不过弟子心甘情愿。”
姚婪耳垂泛着薄红,偏头瞪了他一眼,看着前面已然出现的一面石门,沉声说道:“前面就是秘境的入口了。”
沈夜焰随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紧接着就听男人冷静开口:“不能再让他们走了,送出去。”
受到幻境影响影响的五六名弟子已经彻底被心魔困住,姚婪回眸看向后面原地发疯的几人,转而又对身旁的少年道:
“你也可以一起。”
沈夜焰轻笑了下,不再逗他,老老实实的跟在人身边。
梁书阳刻不容缓,分别上前在他们丹田处点了几下,几个人瞬间安静下来。
姚婪默默看着梁书阳动作,看着他抬手凭空画出几道瞬移符箓,啪啪分别拍在那五人身上,紧接着那五人便抽身不见了。
修为还真是甩了沈夜焰不知道几条街。
仅剩的七八人一同来到石门前,姚婪将秘钥镶入石门上,门板瞬间大开。
石门内是一眼望不穿的无尽空白,刺眼的白光顺着四周绽放出来,姚婪打头,率先迈了进去。
待所有人都进入秘境,身后的石门凭空消失,一座残败的古城出现在众人眼前。
秘境中已是傍晚,暮色如铁锈般侵蚀着天幕,倾斜的光线将断壁残垣切割成几道不规则的阴影,黑鸦掠过低空,在望不尽的残破大理石台阶上奏响空洞的呜咽。
整片天地看起来都是那种不太正常的暗黄,犹如诸神已近黄昏,仿佛大灾难前最后的压抑景象。
众人在古城中前行,眼看天就要黑了,姚婪不想浪费太多灵力,无论如何还是要先找到一处能暂时休息的地方,在这未知的地方度过一夜实在不是什么提议。
“前面好像有座大殿。”梁书阳走在沈夜焰身边不远处,向远处张望,随口说了一句。
几人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确实是有一堵破败不堪的院墙,一行人朝着大殿走去。
“等等。”直到来到大殿门前,姚婪抬手拦了下,身后几人也都听话的停下脚步,没有再向前。
看着面前破碎的古老石门,沈夜焰若有所思,随口说道:“这石门看起来倒是有些年头了,上面的符文都磨损得差不多了。”
梁书阳也走到石门前上下打量起来,“确实,而且这符文磨损的如此严重,倒是也奇怪。”
时立:“梁师兄的意思是?”
沈夜焰和梁书阳倒是都沉默不语了,姚婪不动声色的看了看二人,走过去抬手轻触石门,随后淡淡开口:
“这种符文一般都是用来保护古迹不被外人随意闯入,若是磨损严重,那便意味着有人曾多次试图闯入这里。”
时立:“可这里是秘境,寻常人根本进不来,又怎会有人多次前来?”
沈夜焰转身看向梁书阳,平静道:“那就要问问梁师兄了,毕竟这秘境是在归元派。”
梁书阳蹙眉摊了摊手,似乎对沈夜焰怀疑他闪过一丝忧虑:“夜焰,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我知道,梁师兄,但华掌门我就不知道了。”沈夜焰说道。
梁书阳:“师尊,师尊他……”
话还未说完,大殿之中突然刮来一阵飓风,门口的众人下意识抬手挡在眼前。
沈夜焰第一反应是拉过姚婪护在怀里,抬袖遮住二人,紧接着,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时,突然被一股强力拽进了殿内。
姚婪反应过来时,他还被沈夜焰搂在怀里,二人已然身处一处密不透风不见天日的古迹之中,周围再无他人。
而其他人也被三三两两的分别拽去了别的地方,时立、皓轩和梁书阳出现在一片空地上,还有几个弟子一睁眼出现在了一片密林里。
无形的力量将众人分散开来,所有人都心里一紧,警惕起来。
“师尊……这是哪里?”沈夜焰抬手挥了挥扬尘,说道。
待扬尘散去,周围景象清晰,此时二人身处的地方,更像是一座被掩埋地下千年的圣所。
周围四壁均已布满裂痕,但墙面上褪色的壁画里,形形色色的人依然清晰可见。
有的在石砌墙壁,有的在用石盘取火,顺着壁画向前延申,直到一位戴着花冠的少年,再斑驳的朱砂色长裙上拖曳出深褐色的泪痕。
紧接着,祭坛前的青铜酒壶倒在地上,村庄被烧毁,人们四散逃亡,祭坛之上一位高大男子赤果上身被捆在一根圆木上,脚下的柴堆火势正在蔓延,火光映着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