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欺负你,想骂你打你,呵,”他自嘲,“现在更变态了些,”萧疏忽然在下面紧紧攥住他的手,“方闻钟,想把你直接绑起来,任谁都接触不了,只当我一个人的笼中宝贝。”
方闻钟手被握紧时,抖了一下,他意识里隐隐知道,萧疏在说对他的占有欲。
可还有什么夹杂着占有欲的其他东西,如覆在藤蔓上的一圈圈利刺,此时,一点点扎进他内心。
那可能,就是萧疏说的喜欢。
他控制着吐出一口气,心跳加快,呼吸节奏都乱了。
萧疏如果说对他有欲望,他们互帮互助,更甚者萧疏想对他做更过分的事,方闻钟都能忍忍,都能自己一个人蜷缩起来慢慢想明白,他会愿意的,心甘情愿。
可是当萧疏表达爱和喜欢时,方闻钟只想捂住胸口,他弓着腰,无措地直喘气。
脖子里青筋一点点起来,他脸色发红又紧绷。
萧疏和他面对面,“吓到了?”
他安抚地摸摸他的后背,“但我不会那么做的,方闻钟。”
“对你除了不安分的觊觎,还有愧疚和心疼,”三年入狱,方闻钟替他解决了最大的债务问题,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从此以后,他萧疏一身轻松,直上青云,可方闻钟,留在一个时刻都会困住他的泥潭里。
艰难挣扎。
哪怕他再不在意,再笑着表示无所谓没关系,可过去的经历,注定他和萧疏天差地别。
“你再靠近我,可能会变得很不幸,方闻钟,”萧疏一点点靠在他肩膀处,脖子偏头贴着他的耳朵说,这个不幸的来源的制造者,就是他自己。
方闻钟也侧头,他不懂什么幸与不幸,他只知道,离开萧疏,没有萧疏,他会不快乐。
这是他一直知道的事实,所以在这一刻也驱使着他说:“没事的,萧疏,你看我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你帮我开了书店,没那么忙,也不用下苦,我一直学习不行,这可能比我原来还要好得多,哪怕不坐牢……小梳子,你不用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当初也是我莽撞。”
“还有心疼,”方闻钟结巴了一下,想说心疼也不用。
可突然想起在狱中一直期待等萧疏来看他的日子,一滴眼泪莫名其妙就从眼角掉下去了。
方闻钟赶紧收住,“也不用那么心疼,也还好吧,小梳子,你,”他刚抬头,被突然低头直面他的萧疏,一下吓收住了声。
“对我温柔宽容,并不会使我收起欺负你的心思,哥哥,你最好想明白点。听我说了那么多,现在想明白了吗?我爱你,喜欢你,想拥有你独占你,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出现一个让我动心的女人,这个人从始至终只有你,成为我最在意的人好吗?要么,离开我,带着你姥姥走得越远远好。”
“要么,”萧疏的话语缱绻,可还是让方闻钟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和侵略性。
“答应我。”
萧疏的气息滚烫,他觉得自己呼出来的气息也烫得羞人,他想后退一下,萧疏的话让他很不安,在短暂的矛盾中,还有他对未来不确定不知道的害怕和恐惧。
可是被那样一双眼里好像只容纳得下他一个人的眼眸注视着,方闻钟长久地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和灵魂寄托。
此时此刻,好像面前一个巨大的糖块,它在极尽诉说着:从此以后,方闻钟除了姥姥,还会有另一个家,和家人。
这个家人会爱他,会给他完全不一样的关心和宠爱。
会对他一个人例外,他在他那里永远是特殊的,是被偏爱的。
方闻钟的灵魂好像终于找到一个在这世上的安居处,他本人还摇摇欲坠克制着时,灵魂彷佛已经脱离他身体,一点一点欢快地往萧疏那边飘去。
耳朵里,是萧疏在对他讲,两个男人相爱会怎么做。
他作为一个下位者,可能会经历什么。
他的描述并不会让方闻钟觉得下流,很快,他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萧疏或许在等他的答案,可他突然失声了一样,什么答案也给不出。
方闻钟捏着裤边,萧疏的脸颊挡住了外面的光,阴影落在他脸上,萧疏的嘴角,一点一点靠近他,亲吻就要落下时。
方闻钟如木头一样一动不动任凭萧疏接下来要亲他时。
他突然被后面跟过来的狗一声狂吠声,吓得顿时离萧疏几步远。
最终,他们嘴唇还是没有碰上。
萧疏已经直起身,看着平白低头缩起来,矮了几分的方闻钟,他愉悦地笑笑:“哥哥,回去睡觉吧,我有点累了。”
方闻钟现在听不得睡觉,听啥都觉得萧疏在隐喻,他抿着嘴唇,走在前面,萧疏把他送到出租屋门口时,方闻钟才转头,敢看一眼萧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