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脱了,”萧疏命令道。
看了后视镜良久的司机赶紧帮腔,“你就听话先脱了吧,脚心一直潮湿不好,”他苦口婆心。
方闻钟受不住别人的关心,于是将鞋子脱了,坏鞋子和好鞋子一起,被他安安分分摆在一边,“袜子也脱了。”萧疏视线持续扫过来。
方闻钟:“这不用了吧?”
方闻钟:“……”
他把袜子也脱掉,潮湿的脚丫子直接踩在车垫上,因为萧疏一直看他,前面的司机也偶尔关注,他脚又忍不住扣地。
萧疏终于收回视线,他看了眼窗外,又对方闻钟说:“车脏,不要直接踩。”
司机就是无脑帮萧总解释,“对对对,那里我之前穿鞋踩过,很脏的,”虽然他也不知道萧总不让人踩地上难道睬他头上?
萧疏本来翘着腿,终于将他的一条长腿伸过去,“踩上去,”他动了动自己的红底黑皮鞋,示意该把脚放在哪里。
方闻钟轰得一下脸热了,可他看萧疏,又感受车里平静的氛围,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嗯?”萧疏盯着手机,又拧眉问了他一下。
管不了那么多了,方闻钟一下抬起脚,将自己的两只脚丫子踩在萧疏鞋上。
他的鞋当然很干净,硬硬的,脚趾忍不住要动,不会他的脚把萧疏鞋踩脏吧?越来越怪了,可一时别人都没再看他做自己的事,方闻钟只好安安稳稳地先踩着鞋,等下车再说,他这样安抚自己。
“去新校区还是老校区?”萧疏问,“送你回学校。”
“好的,”他滞了一下,“去老校区吧,现在才八点,我可以坐校车回学校。”
司机往学校开,快到地方时,萧疏忽然说:“停车。”
司机和方闻钟一起懵逼,萧疏却已拿着伞,长腿一迈就下车去,方闻钟僵硬地抬起腿,脚待在半空中。
萧疏用了十分钟左右时间他就来了,因为方闻钟一直扒着车窗看,他看到萧疏提着一个纸袋子,上车,萧疏把东西给他,他还疑惑地接过不知道是什么。
“让你给我买水,弄湿了你的鞋,是我的错,换一双鞋给你赔罪。”
方闻钟愣愣地听完,愣愣地打开。
他下意识的拒绝,早被萧疏的眼神和话语堵回去,他永远有办法让方闻钟按他的想法做事。
方闻钟掏出鞋,他看了看,和自己的鞋长得差不多哎,好像多了一条杠,方闻钟不安地想穿上,这样的话,应该也不太贵吧。
就在方闻钟穿鞋时,萧疏又忽然从兜里拿出一双袜子,“买鞋送的。”
“哦哦,”方闻钟想都没想,也把袜子接过来,先穿袜子,再穿鞋,他的脚终于能温暖地放在车上了!
司机看到萧总从价值几十万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双白袜子时,眼睛紧紧地闭了闭,又睁开眼。
好吧,他算是明白了,这个叫方闻钟的小男孩儿,是萧总的新宠!还是前所未有的宠着的,他偷偷打量方闻钟,就是不知道这小孩儿,知不知道他一路被萧总调戏了个遍,不会快被萧总当成所有物了还在那边感叹萧总的好吧?
前座气氛诡异,后座方闻钟放心下来,到老校区了,方闻钟提着自己的旧鞋,穿着新鞋在雨中跳了跳,隔着车窗对萧疏说:“谢谢,很合适哎。”
萧疏将车上的黑伞递给他,今晚说谢和说不用都已经够多了,这次方闻钟接过来,他想,反正他以后有的是机会还他。
还有鞋的钱,虽然萧疏说赔罪,但方闻钟知道好赖,不能占别人便宜。
在萧疏缓缓上升的车窗中,方闻钟举着伞冲他开心地摆手,“再见。”
车窗合上,男人的眼神还没从方闻钟的背影收回来,直到方闻钟上车,校车离开,萧疏才收回眼。
而隔着车膜,外界根本不知道他看了他有多久。
“回去吧,”淡声吩咐司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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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方闻钟懒洋洋地趴在课桌上听课,大一的专业课没那么深奥,方闻钟本来听得挺有意思的,可当台上的老师在最后下课十多分钟讲到他自己的事时,方闻钟趴在桌上放松身体。
老师兴致勃勃地讲他给一家公司当董事的事,方闻钟偶尔抬头看老师。
可当老师忽然讲到自己参与的一个IPO案例(公司首次公开募股上市),方闻钟一下坐直了身体。
因为他提到了渊枢资本。
还是十多年前的渊枢资本,老师讲得绘声绘色,他的话语对渊枢资本很推崇,尽量用最简单的语言给学生们讲明白这个公司有多厉害,当年的操作有多力挽狂澜、惊才绝艳。
顺便再说到现在的渊枢资本,“你们未来有机会能去那样的公司实习、工作,将是最大的乐趣,投资的魅力就在这,他们的创始人萧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