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破到这个程度了,他不再掩饰自己的悲伤,果然,萧疏冷厉问:“和你有何关系,欢欢,你倒是关心得紧。”
方闻钟没告诉他自己和太子的仇恨,破罐子破摔道:“我就是想让太子死!我就是想让你的弟弟死!”他朝萧疏破口大骂道:“你帮他,你也要一起杀了我吗?”
他吼完,还把刀又往自己脖子里贴紧了些。
萧疏都不知道,他这是自知言行过分,请罪呢,还是拿自己的生命威胁他?
“欢欢,记着,”萧疏抬起他下巴看着他认真说:“我有我的计画,我的计画里太子死不死毫无干系,所以你大可没必要如此悲愤。”
方闻钟听愣了,他结巴道:“那,那六皇子呢?”
这次换萧疏沉默。
萧疏又道:“你若真想太子死,”他漫不经心地说着大逆不道的话,“那便最后由你处置,我也当你帮我报仇了。”
萧疏没追问方闻钟为何对太子这么记仇,好像这个对他来说不重要,方闻钟害怕他追问,都没想好怎么回答,纯粹是靠着一口硬气直接莽的。
现在听到萧疏这个承诺,有些不信道:“真,真的?”
“嗯。”
方闻钟一下扔了刀,凑近爬上萧疏,“你真的能把他们都赶下去吗?你会打败他们殿下你要当皇帝吗?”
萧疏感觉身上像趴了一只好奇的小兔子,“你觉得我能吗?”
许久,方闻钟点头,二皇子真的很厉害。
萧疏却道:“不会当皇帝的,”此时,方闻钟还不懂这句话的重量。
得知萧疏不是和太子一夥的,方闻钟终于卸下气,不然他都感觉自己这几个月白活了!
萧疏往后要干的事,他依旧不知情,插手不了,但方闻钟愿意相信,愿意相信这一刻对他做出承诺的萧疏,最后不会像太子一样成为他的仇人。
他眼眶红红地偷看他。
萧疏无聊地转了一下他左手上的小环,方闻钟道:“哦,我都没必要用刀,你要真想杀我,靠它就够了,”他依旧坚信那是一个带着毒药随时能要他命的暗器。
萧疏抬眼,总之看起来是不开心不爽的,方闻钟抖了一下。
“为什么这么恨太子?进宫是和他有关?”萧疏不求答案,例行公事般地问道。
方闻钟踌躇了一下,扭过头去,“不告诉你。”
竟是耍起厚脸皮了,仗着萧疏不会轻易拿他怎么样,干脆守口如瓶,摆明不配合。
贺哥哥有一点没看错,他在二皇子宫里最近的确是过得不错。
二皇子身边没有女人,说通俗点若论半个主子,只有他,只有他表面上看来沦为萧疏的玩物,床上的禁脔,日夜被睡,实际上,他也享受了同等的特权。
萧疏都被气笑了,“欢欢啊,你是不是恃宠而骄?”
……
春宵帐暖,一页春光。
方闻钟为他今夜的放肆付出了代价。
就当方闻钟在二皇子这里日渐受宠时,六皇子突然因为一件事,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邻国使臣携皇子公主欲来和亲,六皇子看上了这股势力。
本国内,已经没有能让他再进一步的世家女,合适到做他的皇子妃,和亲公主正好。
正当他们接触的苗头正盛,六皇子已经踏出九十九步,皇帝一纸诏书,阻断了他最后一丝妄想。
直接赐婚,一个五品小官的女儿,最关键是,这名女子,之前在太子妃举办的宴会上,大放厥词,向太子表明爱意,以求太子纳她为妃,终是不了了之。
这女子也就一直待字闺中,如今突然被皇帝想起来,竟然赐给了六皇子为正妃。
这是莫大的耻辱,熟知前因后果的人看到这个结局,都会生出如此喟叹。
六皇子被皇帝突然摆了这样一道,怒气像火山迸发一样,父皇终是忍不住了吗?他竟如此,他竟如此利用太子折辱他!
太子前些日子被他压倒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如今跟个缩头乌龟一样,现在父皇就看不得他风光几日吗?
是不是打一开始,父皇就没准备忍他多久?没准备让他对太子取而代之!
啪!一壶烈酒灌下去半瓶,六皇子一下把酒瓶摔碎在地上。
从礼部出来,他晃晃悠悠地回到宫中,这一路上,是否别人都在笑话他,看到正前方蹙着眉头的贺璋。
萧琛一下摇过去,半醉间,抓住他就往里面拖。
“萧琛,”贺璋低低叫他。
换来的却是前所未有被恶劣地糟蹋对待。
一时间,贺璋的痛呼声和求救声,扭曲的身体和脸,全然冲散了萧琛的怨恨,弥补了他心中的空洞!
皇宫中,听到老六什么反应的皇帝稳坐高台。
他这儿子们争得倒是激烈,不禁就让皇帝想到了他的上位之路,他曾也是太子,历经了兄弟间无数次自相残杀,才最终得胜坐稳皇位,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扶持太子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