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的是邹凯让人发的那张,下面的评论消息自然污言秽语,什么都有,方闻钟没有看到萧疏的宣言。
他一阵恍惚,眼前有点发晕他克制着站稳,心里灼心似的痛,他紧绷着脸颊,又问:“你们都知道了?学校所有人都知道了?包括老师?”
“嗯,萧哥都那样承认了,管官媒的人都限制我们讨论传播了,上面的领导肯定都知道了。”
方闻钟极大动作地咽下一口气,手死死抓着旁边的桌子,男生们还推推搡搡,说:“恭喜啊,方哥。”
方闻钟已经摆手让他们赶紧离开了。
另一帮是萧疏和他共同的熟人,经常一起打篮球的球友,还有萧疏的室友,他们都和方闻钟差不多年纪,比刚才那帮男生大了好几岁。
他们一来倒是一拳头就砸上方闻钟的肩膀,“方老板,不够意思啊,我说怎么平日里你那么惯着萧疏,原来是关系不清白啊。”
“嘿,我们现在是不是该跟你避点嫌?你们是同性恋啊,只喜欢男的?我这样的喜欢吗?”
“滚边儿去!人家绝配天仙配锁死!你是哪根葱,要点脸行吗?”
“哈哈哈这不开玩笑嘛。”
他们都在开玩笑,但方闻钟听不出来,他只能揪住他们话语中每一个刺耳的字眼,然后一阵阵紧张,颤栗!
萧疏室友揽住方闻钟肩膀,“哎,你和萧疏好多久了啊,是不是总背着我们偷偷干坏事啊?”他笑得猥琐,“我还没恭喜你们呢,恭喜啊,再跟萧疏说一遍恭喜,你们就得请我吃饭了知道不?萧疏哪儿去了?”
“你们当了十几年好兄弟,真能跟对方看对眼?这和妹子们在一起有什么区别?”拳头邦邦邦锤在方闻钟胳膊上,室友还在好奇,问些没有边界的话。
方闻钟突然挣开他,他脸色很不好,出声时发声也异常艰难,把大家都吓了一跳,“你们先走吧,我今天还有事,店要赶紧关了。”
说着方闻钟把他们推出去,动作急躁地关上门,拉下书店闸门。
一帮子男的在外面面面相觑,最后看萧疏不在,他们和方闻钟之间毕竟隔着一个萧疏,有些话不好再说,于是:“恭喜啊,恭喜啊。”
都抱着篮球,又走了。
方闻钟低着头慌忙往家里走去,走了几步小跑起来,就在他以为今天的噩梦已经结束了,他在楼下看到了专门等他的严慈。
严慈微笑,手里拿着一根录音笔,“方闻钟,我们谈谈吧,你会感谢我让你知道一切的。”
方闻钟只愿意和严慈在楼道子里说话,严慈看到他还不愿意让她进去坐一下,顿时又气又恼。
这个直脑子……
录音笔清清楚楚,是严慈和萧疏的谈话,方闻钟很快也知道严慈想让他知道的真相。
“我问他,你们之间差距那么大,”严慈面向方闻钟,提起她在萧疏面前说过的话,方闻钟坐过牢,一个小混混,连高中都没毕业,充其量现在多看了点书,不是文盲,如何和萧疏有资格长久的在一起。
他对萧疏而言是什么?
“是玩物,是年少时期的寄托和不满,是床上床下的男保姆。”萧疏说。
严慈又问:“那现在闹到这个地步,你有必要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进去吗?我可以让父亲帮忙,让你去国外,在那里你不管是工作还是男人,都有更好的选择。”
萧疏说:“好。”
他接过了严慈向他抛去的橄榄枝,最后严慈的声音从录音笔里传来,“这是出国的机票,你可以今天晚上就走。”
……
萧疏就是在那天晚上走的,临走的时候说:“别等我,不用担心……”
方闻钟面无表情,可硕大的眼泪突然一颗颗就砸到地上,严慈看到后并没有觉得爽快,觉得报复折磨到他们了而畅快无比,在分开他们的过程中,比起让方闻钟难过,其实她更想让萧疏自惭形秽,自认为被抛弃!
可是他们的性格就注定了不可能。
萧疏或许认利益,以利为上,但方闻钟只认人。
所以她这个计策才能成功。
录音笔是合成的,但有些话是真的。
“邹凯的行为早在学校里曝光了,可能他忍不下去才牵扯出你和萧疏,萧疏现在在学校里举步维艰,你应该知道他在被考察留校任教,这下,他自己还承认了,那只能都半途而废。”
“方闻钟,或许你和萧疏在一起的这六年很甜蜜,但是,我想,对那么有才华,那么追求向上走的萧疏而言,你也不值得他拿一生去赌去耗吧。”
“他很轻易就可以有更光明的前途,更和他匹配的伴侣。”
方闻钟突然狠狠地一把抓住严慈的胳膊,凶狠地把她推倒!“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你有什么目的!就算没有萧疏,我也会离你远远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