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崽是主播一手带大的啊,相信主播吧。】
江陈秋清俊的面容浮现几分挣扎:“起初确实恼怒,可……这魔种毕竟救了我性命。”
“所以师叔答应了与我合作。”岳寂接道。
他面色十分镇定,丝毫没有半分下了黑手的心虚:“我请江师叔在我离开时照看师尊,顺便帮忙遮掩魂渊附近的蜃族踪迹。”
戚清眉梢一挑,想到什么,转向江陈秋道:“所以你当时故意提及魔修,该不会是在暗示我吧?”
江陈秋抿了一口热茶,算是默认。
“其他那些修士呢?也是这个流程?”戚清往椅背一靠,反手勾了勾岳寂的手,扬眉道:“还有什么隐瞒的?速速道来。”
岳寂漆黑的眸子定定看着他,双手合拢,把他的手圈在手心里:“只是这些。”
戚清的心这才缓缓落下。
他虽然隐约觉得岳寂必定还藏着其他事,小黑手一只又一只,根本捉不完,但终究没做出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好歹是他亲自养大的孩子。
青年垂下眼睫,懒懒道:“你今日告诉我这些,总不会是突然良心发现?”
岳寂唇角微扬,眸底却透露着意味深长:“这正是我想与师父商议的。”
他忽然起身,随手关了门,布下一道隔音结界,才回到戚清身边,拉起他的手,在手心轻轻写了几个字。
戚清骤然收拢手掌,尽量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你……”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视线在屋子里的几个人身上来回逡巡,半晌叹了口气:“难怪,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嗯?”
江陈秋适时拂了拂衣褶,站起道:“时辰不早,我该告辞了。”
“回天度宗?”戚清脱口而出。
难道魂渊有后门?
“暂居蜃族前辈处。”江陈秋顿了顿,道:“戚师兄若是无事,可以来找我。”
戚清忍不住道:“那季春风呢?”
先前吵个架出走都要急的人,这会儿就不担心江陈秋了?
江陈秋转过了脸,轻声道:“我不想把他扯进来,走之前留了绝交信。”
戚清欲言又止:“你,我……唉。”
依照季春风的性格,怕是非但绝交不成,反而要满世界找人了。
待江陈秋离去,戚清又喝了会儿茶,才起身准备回去。
外面的阴风微寒湿润,青年站在回廊下,衣袂翻飞,突然开口道:“岳寂,今日你虽有坦白,但有句话我还是要说。”
岳寂一边为他披上外袍,一边随口:“何事?”
戚清深深看了他一眼,抿唇道:“我不可能久居魔族的地界,纵使再疼你,但你也该明白,自古正邪不两立——我有我的道要走。”
岳寂怔了怔,倏忽收紧了手:“为了我也不可以吗?”
戚清没有回答。
天边乌云又压了过来,昏昏沉沉,闷得像要下雨。
但魂渊终年无雨,这是一片自古就被天地众生遗弃的地方。
就如同注定要被舍弃的魔族。
蓝衣青年转身,步伐不快,却毫不迟疑地离去,徒留黑衣青年静立原地,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久久未动。
不知过了多久,岳寂才迈开步子,失魂落魄一般朝蓝衣青年离开的方向追去。
暗处,一道黑影悄然消散。
……
“这等小事也要禀报本座?”魔君嗤笑:“废物,连个普通修士也拿捏不住,巴巴当狗也要扑上去,蜃族血脉果真无能。”
魔影深深低头。
魔君把玩着一柄匕首,倚在座上,嗤笑道:“知道本座为什么留着那些蜃族余孽吗?”
他抛了一下刀刃,割开手指,暗红的血流出,被他不经意抹在刃面,无不讽刺:“若非本座圈养,这帮蜃族还能不能存在都是未知数,这些杂种倒好,得个炉鼎也玩物丧志,哪里还有一点记挂蜃族?”
魔影仍然低着头,语气毫无波动:“主上圣明。”
“行了。”魔君斜了他一样,猛地拔出匕首抛给了他,溢出几分杀气:“告诉那小崽子,要么把人锁在榻上永远别下来,要么……”
他染血的指尖划过魔影的脖颈:“用这个,送他的炉鼎上路。”
毕竟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炉鼎。
死了,换个更听话的就是。
……
戚清装酷装了没一会儿,步伐越来越慢。
倒不是演到一半不想演了,而是身体有些难受。
——具体体现在经脉里。
戚清:“……”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总不至于昨晚被岳寂折腾了一晚,把任督二脉日通了吧?
症状说来就来,他霎时心跳如擂鼓,浑身闷痛,像是沙漠里垂死的人急需喝到水分,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需要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