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寂没说话,只是伸手一捞,紧紧搂住了他。
戚清半跪着任他抱了一会儿,低声问:“那个人来找过你?”
“嗯。”岳寂说话时,嘴唇蹭过他的脖颈,嗓音低哑:“……幸好师父来了。”
他贪婪地攫取着戚清身上的气息,仿佛这样就能洗去方才那段令人反胃的记忆。
二人间的距离过近,导致某个东西抵着戚清小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只好按住岳寂肩膀,示意道:“这间屋子不妥,咱们换个地方……”
“就在这里。”
岳寂收紧手臂,慢慢仰起头,像条没人要的小狗似的,眸子濡湿地盯着他:“用手帮帮我……好不好?”
……
夜深。
楼下篝火渐渐暗了,修士们三三两两散去,屋内的动静也终于暂歇。
戚清酸软着收回手臂,掌心火辣辣地疼。
他看着身上的痕迹,以及脸上溅到的一点甜腥,黑着脸掏出手帕狠狠擦去:“你就非得弄我一身?”
练剑都没这么辛苦!
岳寂倒好,恩将仇报,幸亏底下的人都散了,不然他不知道要怎么出去见人。
罪魁祸首靠在墙上,懒懒散散地看着他,忽而笑了笑。
“你会怪我把你弄脏吗?师父。”
戚清心想这说的什么狗屁话,正想骂两句,抬眼却瞥见他松开了跟宝贝似的抱在怀里的东西,顺手拿起来一看,更是火冒三丈。
“祸害我一个还不够?”青年气得把那东西抖了抖:“你这狗东西要做狗窝吗,连我的衣裳都要拿!”
岳寂将衣裳往回一抽,理直气壮道:“我找到的。”
“找到也不是你的。”戚清劈手去夺:“拿来。”
也不知这混账什么时候顺走了他的旧衣,看样式还是早年间穿的,颜色洗的发白,各处针脚都补过好几遍。
岳寂把衣裳往身后一藏:“不给。”
戚清抢了几下,实在不想在某种不可描述的味道里跟他扯这个,冷着脸把手一松,哼道:“不给是吧?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你自个儿找衣服去,别找我。”
他收拾完身上的东西,打开窗户散味,转头见岳寂还靠在那里,想了想,还是问道:“药效退了没有?还难受吗?”
岳寂细心地叠着旧衣裳,闻言抬起眼睫,漆黑的眸子微微转动,落到他脸上,唇角倏忽翘了起来。
黑衣青年靠到了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声:“师父……骗你的。”
“我根本没喝那杯酒。”
“……”
“???”
戚清脑子空白了一瞬,随即勃然大怒:“岳、寂!”
……
玄天阁,主峰内殿。
本该是夜半休憩的时刻,不速之客却打破了这份宁静。
蓝衣弟子伏跪在地,浑身止不住地战栗:“少掌门,弟子……弟子真的知错了……”
霍誓掐着他的下巴,逼迫他抬起头,那张清俊面容涨得通红,眼底蓄泪,倒也有几分能入眼。
“他说要杀你,你就真的吓得半途而废?”霍誓指节加力,像要碾碎一粒尘埃:“不争气的东西,我养你是做什么用的?”
蓝衣弟子疼得抽气,勉强答道:“药,药确实下在酒里了,可他把酒……酒……”
“赏给你了?”
霍誓眯起眼睛看着他,看他想掉眼泪又不敢的样子,突然松了手。
他原本阴冷的表情变了,竟浮现出笑意:“你这模样,的确有七分像他师父。”
蓝衣弟子懵了一下,旋即在对方玩味的打量中明白了什么,顿时面如死灰。
霍誓慢条斯理地用锦帕擦了擦手指上的泪渍,末了,对他勾了勾手指。
“起来吧。”
蓝衣弟子低垂着头,单薄的肩膀仍然在微微颤抖。
“只要你碰过他,留了气息,也能勉强既往不咎。”
霍誓眉峰压低:“现在……该怎么做,还要我教你吗?”
森然杀意扑面而来,蓝衣弟子浑身一颤,泪痕未干,却沉默地抬起手,慢慢解开了自己的衣襟。
……
那日过后没两天,突然爆出一则消息。
——一名玄天阁的参赛弟子在大比期间竟遭人杀害!
戚清才刚刚听说这事,消息已经一传十,十传百,转眼间传得人尽皆知。
“你知道吗?”连贺冲也神秘兮兮地道:“死的那个弟子,前几日还来看过你徒弟的比赛呢!”
扶铃补充道:“蓝衣裳!”
戚清嗑瓜子的手一顿:“是那个我骗……咳,交流过的蓝衣弟子?!”
贺冲点点头,神色凝重了些,左右张望确认没人注意,才压低声音道:“有传言说,是你徒弟对他图谋不轨,遭拒后恼羞成怒,所以将他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