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男人同时懵逼了,眼睛再次关注到了褚香菱身上。
十二三岁的小女娃,一身粗麻布衣,补丁摞补丁,洗得早就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头发枯黄无光泽,眼睛挺大却有些呆凝,哭得像个三岁的孩子,一手揉着摔疼了的屁股,一手扯着松散的裤腰带,两只脚被裤腰带缠着,像绑又不是绑。
最关键的是,屁股底下,压坏了篮子和不少新采的蘑菇,一屁股黏黏乎乎的,脏得实在不像话。
种种际像表明,这两个女娃,是上山采蘑菇的村姑,这个哭的,脑子显然有点儿不大正常。
刚才躲过那一箭,也许真是凑巧吧。
杨卿玥排除了两人奸细的可能性,把手探入怀中,拿出一只钱袋子,从里面认真数出二十六个铜板,递给荷花和香菱每人十三个,认真解说道:“现在县城的鲜白菇价格一文钱一斤,这两个篮子装满最多二十斤,赔偿你们二十文钱;小号柳编篮两文钱一个,再赔偿你们四文钱,还有零星野菜,再赔你两文。”
“…”香菱忘记哭泣了,怔忡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是认真的吗?
他是怎么做到身上有那么大一袋子钱,却分文必争的?
他是怎么做到身居高位,却对白菇、篮子、野菜价格了然于胸的?
看男人眼神,香菱肯定以及确定,这个男人,是认真的,比钻石还真。
男人不理会香菱的审视目光,对两个好兄弟道:“天色不早了,快些追老虎去,免得王督军再聒噪。”
三人向西南方向奔去,香菱鬼使神差道:“老虎往相反的方向跑了。”
男人没有回头,不假思索的往香菱所说的方向追去了。
第25章 大娘子小相公
三个男人走了,何花儿终于长吐了一口气。
站起身来,发现被自己压碎的那只篮子,竖起把手竟然还能用,蘑菇颠飞出去不少,没全被压碎,重新捡起来,还能凑半篮子。
何花儿立即重新装进篮子,颇讲义气的递给香菱道:“你拿回家去吧。”
“好啊。”香菱想着自家熬大骨头汤,到时候肯定会给何家端一碗,也就没客气。
两个少女准备回家,何花儿懵逼的发现自己迷路了,幸亏香菱能循着蛛丝马迹找到原路。
折返回去,并没有看到褚张氏,应该是采满篮子蘑菇回家了。
回到家,伙房大框架已经搭好了,四根木桩,上面罩着草棚,下面垒了一个黄泥土灶,旁边是一口大水缸,大水缸里放着米缸和小坛子,应该是贺叔的二叔送过来的。
灶下面塞满了木柴,烧得黄泥灶腾腾冒着白雾,打开锅盖,里面的大骨头汤已经熬成了奶白色,香气四溢。
正在烧灶的江氏见香菱一身狼狈,关切道:“是摔着了吗?身上怎么这么脏?”
香菱笑道:“没有,就是发现了一只野鸡,我和何花儿撵了半天没撵上。”
江氏嗔责道:“你们两个丫头,咋像小子一样淘呢?以后不准再这样了!听着没?”
香菱吐了下舌头答道:“知道了娘,我去洗蘑菇。”
江氏瞟了一眼蘑菇,足足大半篮子,笑道:“你俩还挺能采,香苇一上午只采了五六朵鸡爪蘑,让你奶好顿骂。”
香菱伸脖儿看了一眼老宅方向。
伙房里,刘氏一改懒散的样子,像勤劳的小蜜蜂似的忙碌着,脸上笑成了花,嘴里哼着曲儿,用心的准备着菜,隐隐飘着肉香,准备迎接她马上过门的儿媳妇。
估计心里正在盘算着,先把大林姑娘哄进门,到时候她再好好端老婆婆架子。
香菱暗暗好笑,大林姑娘十有八九不会再来了。
香菱不去想老宅的事情,从水桶里舀了一瓢水倒在盆子里,一根蘑菇一根蘑菇的洗去残余的泥垢。
香菱边洗边念叨着何花儿教给她的名字,像鸡爪子的叫“鸡爪蘑”,红色的小草蘑叫“红碗蘑”,白色的叫做“大白蘑”,那这个和大白蘑长得像双胎胞的,不会叫“二白蘑”吧?
香菱举着两根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蘑菇问道:“娘,这根蘑菇叫什么啊?何花所有的蘑菇都教我名字了,只有这个没教我。”
“你这孩子,不就是大白蘑嘛,还问?”江氏不以为然道。
香菱看了看,又闻了闻,确定不是一个味道,而且,伞底的颜色也不一样,掰开后,一个里面有些黏,一个很干爽。
香菱确定的摇头道:“娘,真的不是一种蘑菇…”
江氏的脸色有些变了,把蘑菇捡起来,看了看没看出区别,立即敲了老吴婆子家的房门。
老吴婆子与褚氏有过节,对被褚氏看不上的儿媳妇江氏还算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