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之亲率中军亲卫冲入血线,将尚有一息之力的伤兵拖出,强行封阵。
“换阵列!枪盾错交!不能让他们再冲进来!”
第二排转盾为枪,第三排补位。阵型迅速缝合,还来不及喘息,敌军第二轮步卒已然逼近!
这一次,是联军主力步卒!
他们不再如第一波那般一味冲击,而是扛着弩盾,脚步沉稳,悍不畏死地正面推进,目标正是玄武军的两翼侧锋!
“转列——东翼三队快撤!西翼二排往中轴靠拢!”
沈靖州看出了曹林的意图,立
即命令左右翼折阵合围,防止敌军侧突。
但曹林已经决定破釜沉舟,比沈靖州想得更激进。
玄武军右翼调整未毕,南羌的强攻步兵率先发难。他们好似亡命之徒,手持重斧巨锤,咆哮着扑入战阵!
砰砰砰!!!
斧锤劈下,玄武军右翼盾牌应声而裂,数人连人带盾被砸翻在地!
玄武盾兵连续两次受挫,前排士兵隐生退意。
“不要退!顶住!!”
中军将校狂吼,但右翼已然混乱!
更糟的是,北罗一支斥候军趁乱潜入东翼背侧,割断旗令小鼓,令东侧步兵误以为主阵弃防,开始收缩,顿时留下巨大空隙!
“将军!西侧大溃!”
许怀之惊声来报,沈靖州眉心一皱,右手五指一张,猛地一握,
“三营进阵!封住空隙!”
几乎在一瞬间,玄武军第三营列成雁阵,呼啸杀入溃口,以排山倒海之势强行堵住了联军步卒!
但战况已显危机,整个玄武军仿佛站在峰巅之上,尖端如山巅松柏,稳守不动,左右两翼却如将崩山体,摇摇欲坠。
西翼血流成渠,东翼阵型杂乱,号角被烧毁,令行受阻!
联军如狼似虎,一路高喊着“沈靖州不过如此”,如狼似虎,冲杀进来!
沈靖州神色如冰,目光穿越刀光血影,锁定满脸癫狂之色的曹林。
时机到了,曹林亲自率一万五千兵士结阵,无退路、不纳降,正面强行推进!
破釜沉舟,无论成败,皆是终局。
玄武军阵中,沈靖州早已察觉这股曹林的疯劲,立刻道:“三营归中轴,五营横列开弓,前锋退一步,换长斧兵应敌,稳阵不出!”
他倒要看看,南羌北罗联军这打了鸡血的状态,能坚持多久。
联军先锋不畏箭雨,前排持巨盾硬抗,后排直接将人当作肉盾往前丢。前行中,竟连自己人也踩死三百,只为腾出冲锋道路!
那是玄武军前所未有的疯狂!
“杀——!!”
南羌的战士战至上头,将火油淋在身上,点燃衣甲,自焚为炬,化作一道道人形火球冲进玄武军前阵,硬生生用燃烧的身躯撞开拒马刺桩!
北罗铁骑趁机冲锋,玄武军首次出现裂口,前阵线松动!
“将军!”副将许怀之冲上高台,“敌军太猛,我军战阵不稳,是否退军?!”
“不许退!退一步,就全线崩溃!”沈靖州怒吼拔剑,“再退一步,你我皆死无葬身之地,大宣则永无天日!”
“——所有人,原地不动,直到战至最后一人!”
两军交锋,战线前推又后退,每一寸地面都铺满尸体,看不见其下尘土。
混战之间,曹林带着亲卫队,强行杀入玄武军中营!
“沈靖州!!”
他骑着血甲战马杀入玄武军后列,身披重甲,双目赤红,一枪挑翻两名亲卫。
沈靖州拔刀迎战,马蹄并行。
二人战马交错,一瞬间,身旁的战场仿佛万声俱寂,两人的视野中只有彼此。
“我说过,结局只有一个。”曹林冷笑。
“那你也该记得,我是大宣的定远大将军。”
沈靖州策马踏前一步,马蹄踏碎血水,铁甲铿然作响,战袍猎猎。
脸上血痕未干,眉眼却如寒星般锋锐。
曹林一人一马,立于百军之中,腰间战剑出鞘三分。
“沈将军。”
“曹将军。”
两人并无寒暄,眼神一触即燃。
下一瞬,马鞭齐扬!
两骑如同疾雷交错,曹林先出一剑!
坐马未停,剑光如飞蛇破空,斜斩沈靖州左肋,快得几乎捕捉不到轨迹。
沈靖州本能地刀锋横举。
锵!
一声铿然对撞,火星四溅,两骑擦肩而过!
仅一招,两人同时勒马回转,鞭声炸响,马身怒嘶!
“驾!”
沈靖州双腿一夹,战马猛然跃起,随即俯冲而下,剑出如虹!
按理说,马上作战用剑作为兵器,是十分不智的行为。但这俩人心照不宣地选择了长剑,就是为了帅气。
还有,对自己百分之二百的自信。
曹林抬手,横剑格挡,只是敌手臂力身后,他手肘几欲脱臼,肩膀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