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最后一次看到那些钱,是啥时候?”冯氏不大相信。
翠翠抽搭着道,“我昨晚给侄子备拜年钱时,还打开来看过一次,过后就又藏进我家不用的那个炕洞里了,是今早才发现没的。”
冯氏觉得这赘婿,多半是在撒谎。
昨晚还在,他就算长了三头六臂,也难在一宿的工夫就把钱倒腾出去。
于是她扭头跟丰苗说,“你回去把你妹妹叫来一趟,让她帮忙算算,那银钱现下被藏到了啥地儿。”
这会儿,小糯宝正脱下了外袄,坐在阿黎怀里吃粥饭。
一听翠翠姐姐有难,她又赶忙抓起斗篷,催着阿黎抱自己过去。
到了顾家后,乡亲们都自觉给她让开一条路。
稍微观想之后,小糯宝扒拉了下软乎的手指头,立马奶声奶气地道,“这个钱钱还没出屋子呐,现在在东边,找有水的地方!”
东边?
水?
赘婿阮范心虚地咽咽唾沫。
翠翠睁大眼睛,飞快冲到东屋的墙角,最后找了一圈,竟在尿壶里拎出一包碎银子。
钱袋子上还沾着“黄汤”。
这可不是有水吗。
众人一看,又恶心又恼,这是人干的事儿?
翠翠眼睛再一次红了,抓起这骚哄哄的一袋东西,就猛的砸向阮范的脸!
“我呸!我真是脑子被驴踢了,之前怎么就看上你这个货!”翠翠咬紧牙齿。
阮范猝不及防,被砸了一脸的血。
他踉跄着起身嚷嚷,“咋了,你也不是啥好东西,还没成亲前就跟我钻了被窝,你要是退了这门亲事,我就跟别人说你身上长啥样,让你这辈子嫁不出去。”
乡亲们看钱找到了,本来想着打他一顿,再送走就得了。
可这话一出,众人的火都窜起来了。
拿睡过觉来说事,这还算是个男人吗?
就连阿黎个看热闹的,这会儿都气得脸红。
“什么人啊,找了个勤快姑娘还不珍惜,简直欠打,姜二哥,咱给他裤子扒了吧,好好臊一臊他。”
姜丰虎提起拳头,冲进屋就把阮范拎出来,“敢欺负我们村姑娘,呵,小子,你打错算盘了!”
说罢,老李头杨二他们纷纷瞪眼,一起对他拳打脚踢,一顿暴打后,阿黎摁住阮范的胳膊腿儿,和丰苗把他里外裤子都扯没了。
“你不是爱拿男女之事说嘴吗,那就先让大家都看看,你自己身子长啥样。”阿黎眯眼哼道。
村长气得跺脚,“干得好,衣裳也给他扒了,就绑到咱们村往外走的路上,让其他村人也一起瞧瞧!”
这赘婿被脱得一件不剩,绑成了个大闸蟹,要紧部位还被画了个红圈,挂在了村外的老槐树上。
村里小子们都冲出去,有人拿着炉钩,有人拿着缝衣针,站在树下对着阮范直戳。
“哈哈,你才是被看光了,看你以后咋再找媳妇儿。”旺福鼓起脸道。
“啧啧,被人看光喽,不讲男德喽,以后不会有好人家招你做上门女婿的。”小丰苗杀人诛心。
丰景拿起纸笔墨,冷着小脸,“好辣眼的身子,我给你全画下来,以后你要敢乱说翠翠姐,我就把你这样子印在书局,让满城皆知。”
那赘婿吊在树上,冻得直惨叫。
他叔婶不是说,寡嫂孤侄好拿捏吗,但咋没说,他们村的乡亲竟这么猛啊!
这会儿,妇人们留在顾家,帮忙收拾这屋里的狼藉。
冯氏动了脑筋,告诉刘婆子她们。
“那赘婿和他叔婶都不是好东西,咱们得先下手为强,到时候就放话出去,就说是那赘婿想勾引翠翠睡觉,翠翠死活不答应,然后咱全村就把他打了出去。”
他们提前放话。
这便会让外人有个先入为主的印象。
那么过后,阮范家再说什么,只会被当成故意泼脏水,倒也算是保护了翠翠的名声。
顾寡妇擦了擦脸,对着大伙作揖倒谢。
虽是大过年吃了个苍蝇,但乡亲们这般护着他们家,这也让她暖心,倒也没那么难受了。
顾寡妇眼下只担心翠翠,叹口气道,“这事儿闹的,当初给翠翠找上门女婿,就是怕她嫁去婆家受欺负,结果反倒没落个好。”
小糯宝哒哒走进里屋,看着翠翠正坐在炕沿上,黯然伤神。
她有点心疼翠翠,就忍不住帮翠翠姐窥探了下婚运。
谁知小家伙发现,翠翠不仅一年内便会婚星动,而且,她的正缘还是个极有身份的。
“翠翠姐姐。”小糯宝亮了眼睛,笑眯眯地跑过去,“没事哒,那个软饭男只是帮你挡了烂桃花,你的正缘很快就会到的,而且还是个有钱的小锅锅呢。”
翠翠顾不上哭,握住她的小手,“真……真的吗糯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