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和李七巧对视一眼,俩人都憋着笑呢。
不过闲话完了,就该做起正经事来,拿起剪刀针线,动手裁布做衣物了。
秋冬的外袄、外裙换洗不勤,主要是里面穿的衫子,能多少费着些,需要多做两件。
冯氏拿起两匹织了银丝的缎料,上下打量了眼,“这俩雪青和藕荷的料子,看着富贵,带着银丝又不能贴肉穿,就给糯宝各做一件外袄和比甲吧。”
“嗯,至于里头的衫、袄,还得用些桑蚕丝的料子做,娘,您看这带小兔奔月暗纹的行不行啊。”李七巧也挑选着道。
“再找点硬挺有型,不显脏的硬缎子,给糯宝张罗小裙子吧。”
“这些织金妆花的料子就行,家里存着还多,做完肯定有剩,到时咱娘仨再一人做两条,去仙泉居见客人,少不得要体面。”
“至于那两匹石青的,适合男人穿,就给丰泽还有萧公子他俩用,做两件一样的长袄吧。”
屋子里,冯氏和李七巧商量着起劲,估摸着没个半个来月,也忙不完这些活计。
孙春雪挺着大肚,探头过来凑个热闹,可惜她手艺太粗,不能糟蹋了好料子,最多只能打打下手。
小糯宝在炕上待得闷了,围着娘她们调皮会儿,便又馋了嘴巴,想拿点零嘴磨牙。
正好外屋灶台上,李七巧留了五六只生腌蟹,预备着晌午添做凉菜。
小糯宝也稀罕这生腌。
只是此物太过生冷,冯氏担心小孩肠胃娇弱,怕吃坏了肚子,便不许她动。
这不,眼看娘在炕上忙活,小糯宝便觉得能钻空子了,偷偷摸踩着板凳下炕,就想拿上一只过过嘴瘾。
只是冯氏眼观六路,早就瞅到这馋猫的小动作。
顿了顿,便拿着针线出了里屋,直接把要爬灶台的馋猫,给抓个正着。
眼看小糯宝伸着小嘴,一口蟹黄眼看就要进肚,冯氏只好假装生气,过来打打她小屁股。
夺下螃蟹后,看着委屈坏了的小糯宝,又没能狠下心来,还是拿了半块不带内脏的蟹身子,让她慢慢嗦着。
小糯宝惊喜眨眼,揉揉小腚后,就把蟹块子丢到碗里,这便抱着小碗坐在门边啃去了。
一块蟹身,小糯宝舍不得舔来舔去,最后还是几口就被嗦成空壳,还是没能解馋。
正好这会儿,姜丰苗从学堂回来,放下书袋子后,便要去找萧老太学算账了。
小糯宝眼光一亮,赶忙撇下小碗,拽着五哥哥的衣角就跟着同去。
待一入屋内,小糯宝立马搂住萧老太的手臂,故意呜呜两声,“萧奶奶,糯宝被娘打屁股了,呜呜,糯宝心痛痛!”
奶白皮肤的小胖丫,头上绑着红发带,穿着杏黄带流苏的对襟小衫,肉趴趴地扭动起来,别提有多招人稀罕。
萧老太太窝心得搂住她,赶忙问明了缘由,便把萧夫人喊了过来。
“婉君啊,你受累,晌午再做些蟹粉酥出来吧。这小乖宝爱吃蟹,生冷的既吃不得,熟的总得多用些。”萧老太宠起孩子来,也是巴不得掏心掏肺。
“再把箱柜上的松仁奶酥拿来,刚让人买的,还脆着呢,让咱糯宝先吃两块。”
萧夫人因为先前的事,蒙着姜家的情,现下有用得着她的地儿,她自是连声答应,这就朝灶房去了。
小糯宝顿时笑得弯眼,举起脚丫高呼,“啊啊!萧奶奶真好,糯宝好爱萧奶奶呀~”
反正,她也不是真的要来哭诉,左不过是小嘴馋了,来盼些零嘴罢了。
一旁的丰苗直拍巴掌,跟着乐得见牙不见眼。
妹妹解了馋,他就能捡剩了,有个妹妹就是好!
萧老太太想到日后回京,怕是要舍不得两个孩子,便想现下多陪陪他们,“正好过阵子乞巧节就要到了,到时候萧奶奶还有你们家,一起去城里看花灯逛庙会,你们说好不好呀。”
小糯宝一听,美得摇头晃脑,就差蹦跶起来了。
“好呀萧奶奶,糯宝还没看过灯会呐,嘿嘿,要去要去!”
……
欢乐的日子过得飞快,眨眼睛,便是半月的时光又溜走了。
全家的衣裳都做出来了,冯氏抽空扫了几间屋子,又把那一夏晒脆了的窗纸摘了,买来新的给重糊上。
乡亲们如今着眼于秋收,不忙到日头落下,都舍不得回家吃饭。
村里学堂休沐了一个月,好放孩子们帮家里干活,张秀才也能得闲,帮他爹多多照看庄稼。
只是也不是谁家,都能用得上孩子到地里掺和,总有些皮小子钻空子,趁着这会儿格外闹腾。
旺福他们那一小拨,整日不是逗鸡撵狗,就是爬树掏鸟蛋。
闹得大人们烦了,这些天连村里打孩子的动静,都比平日里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