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坐下好好跟我们说说,引儿不是在家养伤吗,为啥会跟王小莲出去。”冯氏递过去一个板凳,语气有些焦急。
李七巧知她胆小,又傻傻的,便过来安抚她肩膀,“别急,你就说她们是什么时辰出去的,出去前,引儿可有说些啥吗?”
锦娘捏着衣角,小声嚅嗫,“是……上午,差不多巳时……引儿在家发面,要给我蒸豆包吃……然后王小莲来了,就让她去村口一趟,说有人要见她……”
姜丰虎急得就差跺脚,“那王小莲是个啥玩意,引儿咋能信她的话,说给叫出去就叫出去了?”
锦娘小脸发白,又拼命摇了摇头。
“引儿原也不信的,可王小莲又说……村口等引儿的,是她弟弟李文才,所以引儿才……”
这话一出,冯氏拧着眉心,便稍稍有些理解了。
毕竟,引儿在这世上,除了弟弟文才之外,也没什么可再牵挂的亲人。
而文才自打跟着亲爹走后,这姐弟俩便再没见过,想着前几日李大康闹事,提到文才时有些欲言又止,好像似是有所不妙。
所以引儿虽嘴上没说,但心里定是记挂,这会子告诉她弟弟在等,定是不可能不露面的。
李七巧担心王小莲使诈,“如果真是文才来了,那引儿见上一见,说上些话也应回来了啊,怎的现在却没了影儿。”
“李大康刚来闹过,这么巧,王小莲就来诓引儿?别是跟李大康也有啥关系,走,咱快去王家问问!”冯氏腾地下起身,拔腿就要往王家去。
姜丰年怕锦娘受惊,让其先回家等着,而后就跟在冯氏身后,一齐去找王家人算账了。
小糯宝最是着急,一双小手拧在一起,趴在四哥哥的后背上,急得直晃脚丫。
待到了王家破屋前,冯氏怒目圆睁,一脚踹碎了屋门!
而后抄起缸上的水瓢,扬着满瓢水就朝炕上泼去!
“你们一家天杀的缺德玩意,我引儿被你们弄到哪去了,今个儿要是不交出引儿,我要你们一家的狗命!”冯氏摔了空瓢,爬上炕就要扯柳氏头发。
王大喜和柳氏躺在被窝里,被泼了一身湿呱呱,本来正要发火骂人。
可一听是来问及引儿的,这两口子顿时又成了瘟鸡,缩在被子底下,任冯氏怎么扯骂,都是心虚地不敢吭声。
李七巧眼睛飞快转转,趁着这时,拉着姜丰虎,把三间屋子里外都找了个遍。
可除了王大喜两口子外,就只有个在外屋煮野菜的王狗蛋,还有个病秧子似的,被撵去猪圈睡的王老娘。
至于王小莲,压根就不在家。
冯氏眼神像把刀子似的,瞪住王大喜,“你闺女人呢,她带走了我们引儿,现在躲哪儿去了?”
王大喜和柳氏对视一眼。
俩人明显心里有鬼,却嚅嗫着搪塞:“我闺女她……她早早进城去了,至于李引儿怎么着了我们可不知,你们别胡乱攀扯啊。”
小糯宝看着这俩人眼珠子直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鬼样子,气得小脸鼓起。
真想一道天雷,把他们的嘴给劈开。
“娘,他们知道呢!不行就使劲打呀,打到他们说为止!”小家伙奶声奶气地哼,实在不稀罕把天雷,用在这种下作小人身上。
杀鸡焉用牛刀,还是抄家伙猛揍,更配得上这对腌臜货色。
冯氏抱起手臂,磨着后槽牙骂,“一对贼公贼婆,不说实话是吧,反正你们闺女不在家,那就该你们替她担着,丰年丰虎,动手!”
姜丰年和姜丰虎早就急红了眼,二人这便冲上炕,三两脚把这夫妻俩踹到地上。
又揪着头发,扯着二人头皮快要炸开,生生给拽到了院里。
不过这王家人也是懒出汁了。
姜丰年找了一圈,想找个趁手的家伙事,可别说是锄头、铁锹这种农具了,就连个扫地的笤帚竟都没有。
这一家几乎是整日吃了睡,睡了吃,半点活计都不干。
瞧着这脏兮兮的院子,姜丰年额角直突突跳,只能忍着恶心,找出个粪瓢丢给丰虎,自己则拎了个夜壶,就朝王大喜头上开砸。
起初,王大喜还抻着脖子,不服地直喊叫,“你们姜家人要杀人啊,救命啊,还有没有王法了!就算我家有啥过错,那也得是村长和几位爷叔料理,你家凭啥动手!”
未等冯氏怼他,小糯宝就鼓着小腮帮子,挥舞着短腿一脚踩到他脸上。
“凭啥?就凭我是全村小祖宗。”小家伙拍着胸脯,小牙根直痒痒,“别说是打你啦,就算是要把你家祖坟拆了盖猪圈,那村长爷爷他们知道了了,也都会巴不得过来帮忙哒!”
“所以闭嘴,不然吵得乡亲们听见了,打你们的人只会更多。”丰景冷脸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