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道:“别笑了,不好笑不用笑的。”
刘斯年闻言立刻收了笑,没留下一点余温。
但同时,他也清醒了,甩了甩头道:“我刚醒有点懵,时暖姐,你是不是趁机占我便宜了?”
这一句玩笑话又有了平时刘斯年的风格,顷刻冲走了那点毛骨悚然,谢时暖松了一口气,笑道:“呸!我是那样的人吗?!”
现在的刘斯年和那时的刘斯年重合,谢时暖温声道:“斯年,我渴了想喝水,要不,你倒一杯给我喝,好不好?”
她温柔的请求像一条小溪,咕噜咕噜流淌而来,将那些横冲直撞的东西浇灭、抚平,刘斯年默了片刻,松开了她。
“被子盖好,我去给你倒水。”
谢时暖立刻爬起把被子重新裹好,男人很快去而复返,他打开卧室的灯,把一个玻璃杯递给她。
是容易入口的温水,一如既往的细致。
谢时暖喝了两口道:“斯年,你累了,为什么不回房间睡?”
刘斯年揉着眉心淡淡道:“不知道,走着走着就进来了。”
什么叫走着走着就进来了?她的房间难道是什么公园吗?!
谢时暖抿唇,冷淡道:“我……我确实忘了锁门,但下次,你还是先敲门吧。”
刘斯年抬眸,见她明明一脸不爽还要强装镇定,不由勾起嘴角。
“不高兴就骂我好了,不用装,你的心事从来写在脸上,装也装不像。”
谢时暖遂坐直。
“那我问你,我明明只是眯一会儿怎么醒来就……就这样了,还有你,懂不懂事,怎么能随便乱闯别人的房间呢?”
“你是想问谁脱了你的衣服,谁给你盖了被子,而我,有床不睡,非要对着你打盹究竟有什么阴谋诡计,对吗?”
刘斯年举手作投降状,“我进来时,你缩成一团躺在床上,像只流浪猫,于是,我找来女服务生给你换的衣服盖了被子,原本我要走,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对着你发呆。”
“时暖姐,你或许不理解,看着你,我会很平静,平静到可以睡一个好觉,这就是全部,仅此而已,没有阴谋诡计。”
“这样的解释,可以吗?”
他坦荡的望着她,倒叫她不好意思起来。
“哦,我也没有怀疑什么……都是你说的。”
“好,我说的。”
“现在,现在几点了,我们是不是要去赴宴了?”
刘斯年噗嗤笑了。
“晚上八点整,咱们肯定是要迟到了,还好,A先生可以等。”
第394章 你会杀人吗?
四十分钟后,谢时暖挽着刘斯年抵达了位于游轮中间的宴会厅。
迟了这么久,宴会厅的门已经关闭,听里头的动静,气氛颇热,谢时暖担忧的看向刘斯年。
“我们还要进去吗,要不打个招呼就算了。”
话音未落,门开了。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迎了出来,他两鬓都已斑白,国字脸,是稳重的面相,身后跟着的是负责他们房间事务的服务生。
男人面带微笑,大步而来,人还没到,手已经先一步伸出,他热情唤道:“斯年,你终于来了。”
刘斯年一步没动,等人走到眼前才握手。
“抱歉,有些事耽搁,没能准时。”
“不要紧不要紧,能来就好。”男人笑眯眯道,“这位……就是谢小姐?”
谢时暖客气:“您好。”
“真是个漂亮的姑娘,斯年,眼光不错。”
谢时暖的笑容一滞,便听刘斯年道:“曾叔说笑了,八字还没一撇呢,她看不上我。”
“那就努力,人家喜欢什么你给她什么。”曾叔笑道,“诚意到了,谢小姐一定看得见。”
“说的是。”
刘斯年微微一笑,“时暖,这位就是艾伦号的船主,曾先生。”
曾先生摆摆手:“和斯年一起叫曾叔就好。”
谢时暖勉强挑起嘴角:“曾叔。”
“诶,好听。”曾先生抬手,“这边请。”
宴会厅不大,椭圆形,顶上是巨大的弧形玻璃顶,在闪烁的吊灯间能隐约看到夜空,吊灯下是圆形的小舞台,之前大概是爵士乐节目,一组乐队坐在上头,乐手都是白发苍苍但风度翩翩的老先生。
谢时暖认得他们,是颇得欧美上流圈子追捧的老牌乐队,这些年已经鲜少出来表演。
因是被曾先生亲自迎进门,他们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谢时暖拿余光打量,高座的宾客里没有一张熟悉的脸,也就是说,他们不常在京市上流场合交际,但从穿着来看,又各个体面,想来不是小角色。
唯一的解释是,请的都是隐形富豪,这样的人要么来钱的渠道有猫腻,必须低调行事,要么,身份不允许他们抛头露面,连带亲朋也要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