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南兴致勃勃,耐心地劝。
“你就是关心则乱,小谢外柔内刚,四年前那回你和廖阿姨都倒了,她也撑住了,还有什么撑不住的,况且,廖阿姨不是说了,让她不要再管谢骏的事了,她现在大概更多的是茫然无措,未必有你以为的那么打击。”
“或许吧。”沈牧野双手插袋在书房里踱步,“淮南,廖阿姨讲的故事我告诉你了,你不觉的这里头很蹊跷吗?谢骏在廖阿姨眼里太被动,这不符合他的作风,多半是她的滤镜作祟。”
“被动?实话说,他不被动也没办法啊,那个年代又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妹妹,说句不好听的。”陆淮南道,“谢玫第一次生理期恐怕都是他来照顾,这关系,差不多半个女儿了,他不能接受妹妹变爱人,我很能理解啊。”
“我不是说这个,廖红娟对谢玫的离开说的太含糊,谢骏前期找妹妹如此执着,为什么突然就允许妹妹远离,甚至不和自己联系,只因为妹妹对他有不切实际的感情?”沈牧野皱眉,“不大对,这里面一定发生了什么。”
陆淮南沉思道:“这么说也有道理,不过,野哥,你还要查吗?廖阿姨不是说……一切恩怨都和小谢无关了吗?小谢也答应了。”
“她是答应了,但廖阿姨想的太简单,恩怨要是能结束还叫什么恩怨,刘斯年才是大问题。”
“就我们目前知道的和小谢听到的结合起来,独缺谢玫在江市的那一部分,偏偏这部分最重要。”陆淮南拧眉道,“萧老四那边还没消息?”
“哪有那么快,你也说这部分最重要,这部分同样也是刘贵河最想隐瞒的一部分,萧老四又不是神仙。”沈牧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书桌,忽地一击,“等廖阿姨的事了结,我得去见个人。”
“谁?”
“乔淑珍,孟锦云的那位保姆。”
“她?”陆淮南不解,“不是,野哥,你是怎么突然又跳到孟锦云这里了?是我少听了什么吗?”
沈牧野白了他一眼:“绑架案那么蹊跷,全是糊涂事,既然两位主谋不能讲话,那就只能找主谋的军师请教了。”
“那案子,警察审几轮了挺上心的,事那么大,他们不敢包庇,你何必自己费事。”
“他们不敢包庇,但乔淑珍有胆子隐瞒,要撬开她的嘴,只能我亲自上。”
陆淮南思忖半晌,一拍脑门。
“我懂了,你怀疑……”
沈牧野停了敲击,抱臂道:“我不是谢骏和廖红娟,不会给未来留隐患。”
……
告别仪式当天,灵堂冷清的很。
廖红娟的朋友少,只有些来往频繁的前同事,得了通知,能赶来的也就零星两三个,倒是些想巴结沈牧野的,消息很灵通,携家带口的来吊唁,诸如此类的陌生人倒比认识的人多多了。
谢时暖戴着白花站在家属区鞠躬,听安慰,沈牧野应酬,倒也不算累。
沈清湘还一个劲的劝:“要不你去后面坐会儿休息一下,都是些你不认识的人,又不是亲朋又不是好友的,不要管他们了。”
谢时暖小声道:“没有这种规矩,我没事,你要是无聊,就帮你弟弟应酬去吧。”
沈清湘听罢,看向灵堂的一角,沈牧野被一群人围的密不透风,不知说了什么,那群人一个劲的夸沈总说的对。
“啧,攀关系搞到灵堂上来,这群人也是够了。”
谢时暖倒是平静。
“婚丧嫁娶,自古以来就是应酬交际的场合,不奇怪啦。”
沈清湘回眸瞧她,面色红润,清清淡淡,没有半分不妥,她叹:“伯母走的这么突然,我真担心你撑不住,还好,你比我想的坚强。”
“是人都有这一天,我妈……这辈子福享过,罪也受过,能没有遗憾的走,也不能说不是个好结局。”
沈清湘听得古怪,但也不敢多问,便道:“你呢,接下来什么打算?”
“我?”谢时暖懵然,“该怎么生活还怎么生活呗。”
“不是,我是说……”她磕磕巴巴道,“听……听燕姨说,当初是我爸害了你爸……还装无辜,你和牧野因为这事闹的很不愉快,现在……你们怎样了?”
“现在……”谢时暖抬眼看向人群里的那个挺拔的男人,“……不知道。”
沈清湘不明所以,急道:“不能不知道啊,我爸干坏事的时候,牧野还是个玩泥巴的小屁孩呢,他不能背锅啊!太冤枉了!”
“我是说……”
沈清湘一把握住她的手,严肃道:“时暖,牧野这家伙我了解,你让他给我爸当乖儿子可能不行,但你让他送我爸进监狱,他一定撸起袖子立刻上,所以,不能父债子还啊!”